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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翎岚点点头,道:“没错,我一直很好奇陆九的身世,他为何会进宫做了御前侍卫,朝廷又为何容忍在京都附近有这么一个寨子?”
傅南陵拉着季翎岚来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季翎岚倒了杯茶,道:“阿岚,你的嘴唇干裂,喝点水润一润。”
刚才还不觉得,傅南陵这么一说,季翎岚本能的抿了抿唇,顿时感到一阵疼痛,不用看他也知道,定是开裂了。
“阿岚,你怎么这般不小心,都流血了。”
傅南陵伸出手指摸了摸,殷红的颜色沾染在略显苍白的指尖上,就像开了的花儿一样。
季翎岚一怔,脑袋向后躲了躲,不在意地说道:“最近天气干了些,身体缺水,多喝点水就好了。”
傅南陵回神,将水杯往季翎岚面前推了推,道:“那阿岚多喝水。”
季翎岚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道:“阿陵,你跟我说说席柳寨的来历。”
“阿岚应该已经见过席柳寨的大当家了吧。”傅南陵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见过,在进寨的当天见过一面,是陆九的义父。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先生,温文尔雅,气质不凡,跟传说中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一点都不像。”
傅南陵笑了笑,说道:“他确实不像。这席柳寨建于三十年前,第一任寨主是蔡永彦,他是皇爷爷在位至今,唯一的一位异姓王爷,被皇爷爷封为康陵王。他骁勇善战,为皇爷爷开疆拓土,曾经也是风头无两。”
季翎岚一听,心里越发好奇,问道:“那为何会放着王爷不坐,来这席柳山当个寨主?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听父皇说,当年康陵王驻守边疆,其王妃李氏并未随行,留在京都照顾幼子,也就是现在席柳寨的大当家蔡自新。康陵王一辈子忠心耿耿,一心为国,谁知败就败在了他的王妃李氏身上。”
傅南陵喝了口茶,接着说道:“父皇念在康陵王功在社稷,而他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便破格提拔其妻弟李盛,为亲卫军忠显校尉一职,正六品,虽然品阶不算高,却是个不错的差事。谁知那李盛是个不安分的,仗着康陵王的权势,在京都胡作非为,甚至闹出了人命。那死者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是刑部侍郎蒋青的本家侄女。蒋青一纸御状告到了皇爷爷面前,皇爷爷大怒,将此事交给了刑部查办,最后查明真相,是那李盛见色起意,强行掳走了去寺庙上香的蒋玲儿,意欲施暴之时,将奋力反抗的蒋玲儿掐死。”
见傅南陵停顿下来,季翎岚出声问道:“那后来呢,李盛是否认罪?”
傅南陵呲笑一声,道:“他自然是死不认罪,想着康陵王能救他一命。可证据确凿,即便他不认罪也没用,皇爷爷御批了秋后问斩的刑罚。”
季翎岚猜测道:“康陵王便因为这个对先皇产生不满?”
傅南陵摇摇头,道:“不是,康陵王并未觉得皇爷爷做的有何不妥,还写了请罪的折子。”
“那是这起案子后来又起了波澜?”
“是,这起案子原本是板上钉钉,若是就这么了结,顶多就是死李盛一个,可康凌王妃却不这么觉得,哭着闹着非要将李盛救出不可。康陵王不同意,她便利用银钱疏通关系,甚至找人污蔑蒋玲儿的清白,让人散播谣言,说蒋玲儿是个浪/荡/女子,早就与外男私通等等,让蒋玲儿死后也不得安生。”
“这康陵王妃做的太过了,不仅害了人家姑娘性命,还污蔑其声誉,实在是欺人太甚。这康陵王英武一世,怎的娶了这样一个王妃?”季翎岚眉头紧皱,非常反感康陵王妃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
傅南陵也不禁感叹道:“是啊,康陵王一生威名赫赫,全毁在了这个王妃身上。不过康陵王妃这般行事也并非没有缘由,其实康陵王妃并非世家闺秀,而是边疆一户农家之女。当年康陵王经历大战身受重伤,被李家所救,康陵王感念恩情,推掉了皇爷爷给他的指婚,与李家女结了发,只是这李氏的心性自私又愚钝,辜负了康陵王的良苦用心。”
“后来呢,蒋家应该不会任凭别人污蔑他家的声誉吧?”
“这是自然。据父皇说,蒋青是出了名的老酸儒,最注重的就是家风和名誉,这康陵王妃此举真正是捅了马蜂窝,蒋青在大殿之上放声痛哭,甚至不惜以死明志,若不是御医救得及时,恐怕真就没了性命。父皇无奈,既要顾及蒋家,又不能伤了他和康陵王的感情,于是让皇后下了道懿旨,言之蒋家女蒋玲儿德才兼备,又贤良淑德,是傅国女子之典范,特封其为灵华郡主,这样的封赏算是堵住了私下里流传的风言风语。与此同时,皇爷爷也下了一道圣旨,即刻处死李胜,以儆效尤,只是未曾对康陵王妃降下惩罚。”
“经此一事,这康陵王妃还没长记性,又惹了何事?”
如果康陵王妃就此作罢,那康陵王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不会有现在的席柳寨。
对季翎岚的敏锐,傅南陵丝毫不惊讶,笑着说道:“这李胜被砍了脑袋,康陵王妃就好似疯了一样,居然找人暗杀蒋青,只是幸好康陵王早有防备,及时将暗杀的人拦了下来,算是保住了蒋青一条命。不过这件事彻底触怒了皇爷爷,下了道密旨给康陵王,让他自行了结康陵王妃。康陵王自知王妃有错,没有为其求情,让心腹给了王妃一杯毒酒。康陵王妃死后,康陵王便递了辞官的折子。皇爷爷一开始不放人,可康陵王铁了心要辞官,这一拖就是三年,之后的一次与岚国的大战,让康陵王重伤。那时他又旧事重提,皇爷爷无奈只能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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