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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旭目光沉着,显然也未将对方的大块头放在眼里,一刀刺来,对面的汉子不遑多让,持锏迎击。
廖辉认真观战,他虽对魏旭颇有微词,但作为其下骑兵营中的佼佼者,在面对其他副将手下的兵时,心中不免仍要流露些许骄傲之情,浑都忘了方才是如何在言语上贬低他的,道:“魏旭内力阳盛,这点比之殿下当年稍稍逊色,但其气力优渥,在军中怕也无人可及。”
廖辉说完,发现席上没人接他的话茬,一派沉默之色,突然醒悟他刚刚提及的煜王现在依旧生死未卜,而且自从殿下患疾返军后便没人敢再多提及其先前事迹,好似旧事已被默契尘封。顿时暗骂自己一时激动忘形,又说错了话。
贾允在沉默中开口圆道:“魏旭的确不错,从军经验也丰富,未来可接大任。”
台上二人过了几十招,那挑战的士兵败下阵来,仓忙下台。
魏旭横刀而立,站立见不见疲倦。
等待间,又有一人上台。
底下传来同伍士兵们的悄声议论。
魏旭眯眼打量,来人也是持刀,身形修长,身着单衣武服,包裹得严实。他看清脸后一愣,这人不是之前总和付尘一起的那个张牙舞爪的唐阑吗?
唐阑上台,面上依旧是平日的笑容,只是似乎淡了许多:“我来会会你。”
魏旭当即嗤笑:“你不行。”
“试试看。”话音刚落,唐阑便挥刀直刺其要害。
魏旭闪身躲过,二人都是直接冲着对方身上弱点直接攻击,过招时都从对方招式中看到熟悉。
魏旭向来占攻战主势,于比试场寸步不让。
唐阑咬牙,不得不承认,在力量上他并非面前人的对手。他心知付尘先前小胜还是靠其速度,而他的长项不在速度和力量,而是各种因素的综衡,因此不能依靠战术取巧以长项攻之,而只能先慢慢耗着对方。
魏旭留意到唐阑使刀时的吃力,冷哼:“还是认输吧。”
唐阑心弦一动,眨了一下那双桃花眼,目现笑意,道:“别急。”
两刀刀刃相撞,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声。
几十招下,二人胜负依然未分。
原本以为唐阑不敌的士兵也开始凝神观战。
坐席上几位军将也是观察着台上状况,焦时令奇道:“这个唐阑起初一直占据下风,但又偏偏输不掉,这是个什么策略?”
廖辉冷笑:“技不如人,趁早还是输。”
贾允道:“我倒觉着他可能有别的考虑,若论力量,就像刚刚廖辉说的,整个军中也没几个及得过魏旭。先前付尘巧胜,不也是钻的策略空子吗?”
焦时令啧啧:“这个唐阑,可是我手底下的人,提督,您瞧着比之先前廖辉手下的付尘如何?”
贾允道:“各具千秋罢。”
廖辉冷哼一声。
台上仍旧焦灼,魏旭显然开始没把眼前人放眼里,但每次将要一击致命时,又被这人躲了过去。
“怎么样?”唐阑在闪身间又对他一笑,眼睛明亮。
不知为何,魏旭一见他的笑心中就无比地膈应,躁道:“等着!”
唐阑一边被动接招闪躲,一边暗忖对策。
魏旭这里招招使尽全力,见对方防守得当,没有破绽,又是一阵急躁。
交锋之间,他听到唐阑传声过来:
“付尘昨晚跟我说,你只会用蛮力,果然。”
魏旭一顿,唐阑等的就是这一刻,将刚刚未尽的力量汇于刀身,直直劈过魏旭手上的刀。
“啪嗒!”
长刀坠地。
胜负已定。
魏旭惊喘未息,瞪着他,道:“他人找到了?”
唐阑也搁下刀,走到魏旭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恶劣地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不仅只用蛮力,还易轻信,易跑神。这话是我说的,你记着。”
魏旭一把抓住唐阑衣领,攥拳欲打。
唐阑握住他的拳头,眸里原本敷衍的笑意也收起来了,冷哼道:“再加一条,易激怒。你这样的水平,也只能在后面跟着打人,如何领兵?”
“你——”
“魏旭!”下面的廖辉喝道。
原本的比试演化成私下动手,料是贾允也坐不住了,道:“好了,刚刚的比试算结束,这次擂主就换到唐阑了。”
魏旭渐渐冷静下来,深瞪了他一眼,大步跨下台。
唐阑毫不怯场的迎视过去,见他下台,又挺直身板,扫视下面众人:“还有谁来挑战?”
众人虽见他赢了魏旭,但过程中的被动还是看在眼中的,加上他是后来从京畿入军的那批新人,果真就又有几个不忿的上台要教训他。
魏旭坐在一边观战,方才使刀用剑的一股暴戾之气渐渐平息下来,此时定神去看,果真也看出些许门道来。
他发觉唐阑此时招式恒稳有力,不似刚刚与他较量时先是挑衅后又敷衍,来回变换,造成一种胜之不武的错觉。此刻细观之下,比武中过招的力道、动作都是恰到好处,明显也是下过苦功的。
他心中暗叹,也恨这小子不和他好好比一场,偏偏从那奇巧处抓他的破绽。
几个时辰内,唐阑一连撂倒了十多个前来比试的士兵,依旧守在擂主之位上。
廖辉挑眉:“这小子也有几分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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