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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晁二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右手边隔三位,那十几个戴毡帽的,都是呼兰部的人。”
付尘顺其所指方向眯眼瞟了瞟,道:“就这么多?”
“我瞧那破多罗氏也没多想参与这活动,只派了族中几个心腹来。估计着是怕委派的人多了,手底下的族人都生出些归胡恋乡的情绪来,到时候又不想跟着破多罗桑托一块疯了。”
“哼,”付尘冷笑,“是他能干出来的事……这般狭隘心胸,能成得了大事才是奇怪。”
晁二随其冷嘲几声。
“铁那勒部这次着派了多少人来?”
“大概有四五十人。”
“不好应付,”付尘稍凝了眉,面色沉着道,“你去通知咱们那十个兄弟,待会儿莫要抱着玩乐心思,咱们持弩便利,要利用好效率尽量增补上数量。还有,我所知道的破多罗桑托手底下有一个左膀右臂氏的人物,叫破多罗达门,你认识否?”
“见过,见过好几次。”
“他来了么?”
“来了,就在他们那群人领首位置站着呢。”
“好,待会儿咱们就跟着破多罗达门走,最好在山野间见其单猎时下手,也不必废太多时间,以免误了正事,”付尘朝晁二看了眼,忽见其面上闪过方寸笑意,皱眉,“你这小子笑甚么,我可没同你玩笑。还有,注意点分寸,可不能把他在此弄死了,到时候暚公主不好收场。若是能暗中射其一箭,不动声色,那是最好。”
“你这眼神怎么还这么好……”晁二无奈撇撇嘴。
“咋了,我瞎了你小子就高兴了。”付尘睨他一眼。
晁二忙沉了脸色,诚心表歉:“对不起,大哥,是我失言了。”
“嘁,臭小子,玩笑话都听不出还在我面前使性子,”付尘轻哼,“我刚才跟你说的正事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晁二道,“若是暗中设箭伏也好办,届时我在前同其争斗挑衅,你在林间埋伏,寻机朝其开弓也就成了。”
“不妥,应是我在前牵制他,你在暗处射箭,”付尘又补了句,“离了距离远了,我看不清其人,伤着你该当如何。”
晁二心头一暖,却也不满:“你方才不还说能看得见嘛,你打算埋伏多远?要我说,只要我在他身边缠着他令其分不了神,你就站在他旁边瞄准他都未尝不可。”
付尘收起神情,冷颜问他:“你听不听我的话?”
“……听,但你别小瞧我。”
“我没小瞧你,我就是想打人,你还不愿满足我?”
“行,哥你说甚么就是甚么,”晁二投降,道,“我下去跟兄弟们吩咐一声。”
付尘淡笑拍了把其肩,算是安抚。
未至一刻钟的时辰,鼓声大作,旗帜震扬。鼓点粗重浑浊,响彻在高原大地上,即是格鲁卓上最深最厚的积雪也遮盖不住这剧烈鼓动的脉搏。
“驾——”
众胡儿个个矫健,扬鞭奔马。蹄下雪尘混杂,马鬃尽散于空。
付尘身在其间,同样振兴几分豪气来。
他恍惚想及不久前所见,呼兰部胡众赤身临战,雪地横行,那其中的血性胆魄是溶结在胡儿血脉之中的。可惜人心不由得片面识见,即便是相敬之人,也免不得其中恶念贪欲作祟,白白毁了一腔豪情张狂肆起的冰天雪地、广原漫野。
付尘同身侧人对视一眼,偏了路线奔前而去。
草原上已有野兔同野鹿被悄自盯上,身中了箭羽,便摇摇晃晃地倒地而睡。
狩猎之争的高下不仅由猎物的数量,还当有猎物的体格质量参与评判。
达门轻嗤一声,纵马穿原入山。
寻常猎鹰猎兔的有何趣味,还得是寻山中虎豺熊豹之类的凶兽才显得本事。
山川径道因覆盖了深厚雪层而与从前来时不同,达门纵马深入,耳闻有马蹄声近,只当是胡族兄弟同在此处,不甚在意。
待到愈近时,才发觉身后异常,那蹄声似是直奔自己而来,转身欲看时,迎面便有凛冽刀气横劈而落。
他仓忙躲过,定睛一瞧,正是今日来挑衅那燕人。居然就这么坦荡荡地直接过来寻事,达门怒起,持刀回击:“贾晟!怎么?今日我们族中庆日,你也要来搅是非!”
付尘懒于答言,今日既不为着杀死对方,也不必动刀动枪,赤手肉搏方解他心中怒恨。
只见青年侧翻斜踩马腹,须臾一蹬,直接于空中一个旋身,向前踢掉了达门手上长刀,手中备好的利器向其身下马匹一刺,胡马大惊,前蹄高扬,直接二人都掀翻在地。
付尘早有预备,提前站定,照着对方的五脏六腑一顿花拳凌乱,这时候也不顾何等章法,连日来许久的恼恨悲抑都由手中拳掌自然泻出,手脚并用,招招不容情面。
达门被他这一式来得几分懵然,一边迎击,一边骂道:“你这不要命的杂种!发甚么疯?!”
“埋怨你们首领不在罢,”付尘呼吸不乱,冷道,“否则这拳头就是打在他身上了!”
“都是你这燕将从前心怀不轨,后来又在族中挑拨离间,才闹到如今!”
付尘一记上勾拳猛击,达门不防,满口银牙要被撞碎,一口鲜血喷出。
“你们首领说话不经脑子,偏私自大。你们若是能有半分醒悟,还会闹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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