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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允太师根本不在乎别人命,他选了最有利于二皇子和五皇子的法子,逼得皇帝亲自将魏承枫惩治,而不是直接将魏承枫的罪证送到大理寺。
那时允氏势大,二皇子和五皇子一母同胞,朝中大臣俨然以两位皇子为尊,倘若这个时候魏承枫出事,得利的自然是他们。
但是魏承枫的罪名最后还是被轻轻按下,给他安了个过失伤人的罪名,说是那林公子回府后医治不及死了。
明晃晃的有皇帝庇佑,柏砚就是再大的本事,也不能逼着允太师与皇帝争辩。更何况允太师一脉权势滔天,已经引起了皇帝的忌惮。
“你与允太师……”萧九秦之前就想问,但是一直刻意避讳。
他们二人都知道,当年平津侯府出事,允太师是站在对立面极尽手段想要将萧家打入地狱的。
可是在萧九秦离开北疆的前一夜,柏砚在允太师府上。
不仅如此,时至今日,整个大梁都知道,柏砚是要叫允太师一声老师的。
“他确实帮过我……”柏砚只说了这一句。
萧九秦袖下的手攥紧,“是吗?”
“嗯。”柏砚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外边大雨倾盆,雨珠砸在砖瓦上,直叫柏砚心上涌出一股烦躁。
他没有回头,“侯爷,你该回去了。”
外边下着大雨,柏砚却想萧九秦赶紧走,他怕自己忍不住,心头积压的那些东西太重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萧九秦看着柏砚萧索的背影,终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如果当年是有隐情……”
柏砚微僵。
“如果你确实有……”萧九秦话只说了一半,屋外月息忽然叩了叩门,“大人,睡了吗?”
萧九秦的话被打断,柏砚也是瞬间回神,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登时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大人?”月息又问了一声。
柏砚示意萧九秦躲到里边去,月息心细,被她发现大概又要解释半天,为什么大人屋里大半夜会有个野男人。
待萧九秦进去,柏砚打开门,月息站在外边,“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您屋里还亮着灯,而且……好像有说话声。”
柏砚一脸镇定,“是我在自言自语。”
月息:“……”这话您信吗?
柏砚头发被萧九秦擦得乱糟糟的,衣襟也未系好,月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遍,有点怀疑自家大人是不是在屋里藏了人。
“今夜雨大,大人膝盖还疼吗?”月息问得贴心,声音也不大,在萧九秦听来有些欲语还休的滋味儿。
他手下力气一大,便不慎将桌案的一角给掰……掉了。
萧九秦:“……”啊这!
“什么声音?”月息探头,打算走进去看看。
柏砚往旁边一挡,假笑摇头,“什么都没有。”
“大人?”月息更觉得不大对劲儿。
虽说大人已经及冠了,也是该为柏府找一位夫人的时候了,但是……大半夜私相授受,翻墙……进来的就还是罢了吧。
月息身为府中侍女之首,自觉承担起正确引导自家大人的择妻标准。
她轻轻咳了下,“没有,便没有罢。”
柏砚:“?”你这一副勉强敷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月息觑了眼,“大人,倘若是真的喜欢,不如正正经经三书六聘将人娶回来,而且虽说柏府没有门当户对的讲究,但是最次也要是正经人家的女子……”
柏砚一时语塞,你这意思是说我不正经?萧侯爷也不正经?
月息在柏砚最落魄的时候伺候他,二人说是主仆,其实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尤其柏砚也不是诈三狂四的,遂月息很多时候说话没有那般恭敬,更像是多年老友。
月息的话柏砚明白,这丫头就是怕他将外边的伶人弄进来。念及屋里藏的那个,柏砚叹气:若他真是女子便好了,不过身份而已,我也不在乎。
只是偏偏这人是男儿,而且还是他恩人留存于世的唯一子嗣。二人之间隔着的恩怨情仇太多了,他有心往前走一步,但处处是天堑沟壑。
“大人?”月息见自家大人一脸惆怅,有些担忧,她蹙着眉,纠结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退让了一步,“如果大人真的喜欢,还是留下吧……”
柏砚微愣。
月息没有说的是,依着自家大人这万事不入心,不爱红颜的模样,能有一个可心的已是不易了。若再挑三拣四的,最后怕是只能孤独终老了。
“时候也不早了,大人早些就寝吧,有事唤奴婢就可。”月息说完便退下了。
柏砚关上门,心里想着月息那话,怎么咂摸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如果喜欢……就留下?
“你这侍女倒是机灵。”萧九秦话里有话,柏砚没听出来,下意识点头,“月息跟着我许久了,诸事都能放心交于她处理,的确得用。”
“连选怎么样的夫人也能让她出主意?”萧九秦眸子晦暗。
柏砚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萧九秦不想和他谈这些,他关上窗户,将屋内烛火灭了大半。
柏砚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有些懵,“你做什么?”
“就寝。”萧侯爷极其熟稔地找出一床被褥,脱了外衫一叠放在柏砚的枕边,一下都没有犹豫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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