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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庄尤没有把正房让给岑殊,而是他自己住。
送走了凤灵疏,确认四下无人,三人便聚在小厅中商讨事情。
“我从管家那里打探过,之前凤凰台是有教书先生的,只是前一阵子离开了。而且不止是教书先生,一并还走了其他好些下人,这才让他们贴告示出来招人。”庄尤说道,“我明里暗里问了问,但管家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其中怕是有什么特殊缘由。”
“咱们都进来了,这点事还怕打探不出来吗,管家嘴巴严,总有嘴巴不严的。”薛羽无所谓道,“倒是先生本领真大,怎么说动凤灵疏让我跟师父也进他们学堂的?”
庄尤脸上也显出些许疑惑:“我没有说。最开始凤家大公子也只是照例问一问我家有何人,我便说有两个侄子也入府应征护卫一职,不知能不能取上。我本意只是让他跟管家打个招呼,让你二人顺利混进来,谁知道凤灵疏问了问你们年纪,便说可以让你们跟着凤家子弟一起入学堂。”
薛羽“哦”了一声,好似也不太意外。
几次照面下来,他对凤灵疏倒是有些好感,凤家大公子脾气温和,待人接物令人如沐春风,这样的人能做出主动邀请先生子侄入学堂的举动,似乎也并不奇怪。
又不知是不是对方身上那股病弱的劲儿,总能让薛羽把他跟岑殊联想在一起,再平白生出些怜悯之心来。
他们刚入凤凰台,也不是很敢大着胆子四处乱走动,便老实待在房间里,只等着明天先去学堂探一探情况。
第二天,三个人的年龄并没有发生变化,凤嘉木这回并没有在晚上跳转时间。
这是他们进入幻境以来第一次完整经历了一天。
来到学堂时时间还尚早,偌大教室中摆了二十来张桌子,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薛羽以为昨天凤灵疏是不是通知错时间时,他才领着弟弟姗姗来迟。
后者依旧是一张臭脸,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了瞪三人,拉着凤灵疏找了最后一排的桌子坐下了。
之前杨俊郎也和他们说过,凤凰台子嗣稀少,本家分家都住在一起,学堂自然也是大家一起上。
庄尤已讲了半个时辰的课,那群小姐少爷们才陆陆续续将教室坐满。
凤灵疏应该事先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看到教室里多了两个人,他们并不意外。
薛羽暗地里打量这些人,发现他们果然是在凤嘉木记忆中看到过的,给凤灵疏庆贺生辰的那些凤凰台旁支。
他又看了两圈,却惊讶发现那个记忆中被凤嘉木甩巴掌的少年并不在列。
然而教室里已经没了空位,他没有来,难道是因为在这个时间点,他已经死了?
可从记忆中凤嘉木看到少年的尸体的反应来看,他的死亡必定已经算是达成了某种be结局。
按照凤嘉木跳转时间的频率,他早就应该读档重来以便打出he了。
昨夜的凤凰台安安静静,也并不像抬进几十具尸体的样子,薛羽想,难道凤嘉木这周目便是专门挑了这个时间点,他并不在乎那些人已经死了?
薛羽本以为像天衍宗时上观星课那样,长老在上面讲大课,下面学生讲小课,在这个讲究长幼尊卑的时代已经极其不尊师重道了。
与此事的学堂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二十来张桌子一片不加掩饰的嗡嗡说话声,竟比庄尤讲课的声音还大。
但他们进凤凰台本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庄尤便故意没有管,他们都支棱起耳朵听这些少爷小姐们都在说些什么。
只听刚坐下的一位凤家小姐跟邻桌抱怨:“我不过月余没去过醉香居,昨日再去时,他们竟将我长包的雅间包给别人了!好像觉得凤凰台落魄了,我再掏不出银子在他家吃饭一样,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邻桌揶揄:“你还有钱去醉香居吃饭呐?你娘不是将她极喜欢的拿条碧玺香珠手串都当了?”
“你小声点!”那小姐连忙道,见周围并没有人看她,又压低声音愤愤然道,“家里这些日子做的都是些猪都不吃的饭食,我再不去外面吃一吃,人都要饿晕在房里!”
邻桌被骂了连猪都不如,顿时有些不满:“不过就是因为你以前日日都去醉香居,把舌头给养刁了。山庄都没了,以后能有这猪食吃都不错了,还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呢!”
那小姐顿时火起,正欲反唇相讥,身后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教室里嗡嗡声猛地一停,所有人纷纷扭头向后看去,连庄尤也停了下来。
只见凤灵疏将拍在矮案上的课本重新执起,神色淡然道:“既有先生在台上讲课,你们只用带着耳朵安静听讲便是,不需动嘴巴。”
教室中众人被他这么一训,虽然都老实闭上了嘴,但转回头后那些少爷小姐们面上都挂着轻视与不屑,那表情与当时被凤嘉木扇巴掌的少年如出一辙。
去醉香居那小姐还在气头上,忍不住小声“哼”道:“拽什么拽,不过是个给凤嘉木压命的——”
她话音未落,什么东西冷不丁从凤嘉木那桌飞了出去,重重砸在那小姐的后脑勺上,又是“砰”地一声响,她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便扑倒在桌面上昏死过去。
薛羽正巧坐在她斜后方,眼睁睁瞧见那块墨玉的镇纸弹落在地上,上面已有蛛网状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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