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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纸条又窄又细,只能写下两行字。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王灵疏”三个字,后面跟着一行蝇头小字,似是一个日期。
“可惜了。”他又叹了一声,掌中燃起无根之火,将纸条烧去了。
接下来的画面跳转十分迅速,记忆似乎使用了一种蒙太奇的手法,将两个少年人的成长经历交错剪辑出来。
小小的凤嘉木坐在檐下发呆,是日晴好,他却裹着好几层厚厚的衣衫,王灵疏坐在父亲膝头学字,窗外桃花灼灼;凤嘉木在学堂吐血,王灵疏与同窗郊游踏青;凤嘉木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身旁坐着泣泪的父母,王灵疏身披红袍,床上坐着盖着盖头的新娘,房间里燃着满室红烛。
“我不甘心……”凤嘉木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抓着锦被,圆睁的双目带着一种濒死的疯狂,“我不甘心——”
四周画面又如雾气般淡去,阳光洒落,满园香风。
小小的凤嘉木生得唇红齿白,像个雪娃娃,他被骊娘牵着手,还没人膝盖高。
两人站在一条石板路上,仿佛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石板路尽头走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嘉木。”凤副家主将手中的小男孩往前送了一送,“他叫凤灵疏,以后住在咱们家,做是你的哥哥。”
凤嘉木抬头看着被父亲牵来的男孩子,他比自己高两个头,穿着凤凰台的暗红衣衫,脖子上挂着一只做工粗糙的长命锁。
他大概五六岁大,冲自己笑的时候还有些许怯意。
凤嘉木大大的眼睛中登时爆满血丝,他脱开母亲的手扑在凤灵疏身上,张开嘴巴,还没长齐的乳牙深深咬上凤灵疏的脖子。
热血立马滚进他喉咙里,眼泪几乎瞬间就掉了下来。
父亲的斥责和母亲的惊呼声中,他紧紧抱着哥哥的脖子,牙齿却无论如何都咬不下去了。
他无法下手杀了凤灵疏,又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得一个双赢的结局。
凤嘉木将自己死死埋在凤灵疏怀里,因此旁人并没有看到,一个稚童竟能有如此癫狂的神色。
他想,如果他跟凤灵疏就只能从血中生出联系,他便要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条路来。
失重感突然而至,雪豹晃了下脑袋,回过神来。
他发现比起他们之前身临其境进入凤嘉木的里,岑殊似乎用了一种更加霸道的方法,将影像直接打进他们的脑袋。
自己从头到尾看完这些记忆,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刚刚从枝头飘落的树叶都还没有落地。
“看明白了吗?”岑殊突然开口。
刚刚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的庄尤面色一凛,垂头答道:“明白了。”
“那就走吧。”岑殊冷漠道,“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穿脱衣服,一个被弃掉的设定。废物利用写一个小剧场。
时间线是这几个人刚刚穿到幻境里,两个饲养员双双变小的时候。
几人正匆匆往村落方向赶,豹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薛羽赶忙回头,发现坐在他身上的岑殊,衣带不知怎么解开了,有些偏长的衣摆便落在了雪豹脸上。
岑殊察觉到小徒弟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松散的衣带,慢吞吞捞起来重新在肚子上打了个结。
可能是岑殊已经实现了几百年的穿衣自动化,此时没了术法,打结就不太熟练。
新打的结还没稳固几秒钟,又在薛羽的眼皮子底下散开了。
“我来我来!”薛羽十分孝顺地凑了过去。
变小的岑殊十分乖巧,被薛羽牵着胳膊跳下雪豹后背,又抬起手臂,让蹲在他面前的年轻人把长长的衣带绕在他腰上。
绕着绕着,小徒弟冷不丁停了手,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圆溜溜的眼睛一弯,笑眯眯道:“我帮师父把结系在后面吧,这样活动时也不容易散开。”
岑殊虽然觉得对方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下头。
薛羽绕到他身后,手法熟练地在岑殊后腰鼓捣一会儿,挽出一个脸盆大的蝴蝶结。
两道蝴蝶翅膀又大又挺阔,半点都不会耷拉下来,随着岑殊的些微动作在小朋友身后欢快地跳动着。
十分可爱、十分俏皮。
他以前在家的时候在老妈的逼迫下学会了给她打这种蝴蝶结,此时看到自己手法没落下还挺高兴。
天上的崇山峻岭飞低了一些,两只眼睛四颗瞳孔子齐齐聚在岑殊的背后,发出了十分羡慕的声音:“哇!”
薛羽:“好看吧!”
崇山峻岭:“好看!”
薛羽:“可爱吧!”
崇山峻岭:“可爱!”
感到些许不对的岑殊:“……?”
小山一样的重明鸟轰然坠地,把身上坐着的饲养员抖了下来,谄媚地凑到薛羽身边:“给我这也整一个呗!”
薛羽十分豪气地挥了挥手:“好说!”
刚刚从崇山峻岭身上翻下来的庄尤,还没坐稳,便看到一双罪恶的黑手向自己伸来。
他裹紧自己身上的布料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不行、不要,快住手,啊!——”
然而身高还没薛羽胳膊长的庄尤毫无还手之力,被人按进了衣服里。
不过片刻,薛羽让开些许,只见庄尤裹在衣服包成的襁褓里,只从里面露出一张生无可恋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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