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小时候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父皇那里‘借’精神力。”夏川笑，“那时年纪小，特别好面子又喜欢耍帅，整天把自己装得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半夜都躲到花园里偷哭。从出生开始，我的精神力就特别窒碍难运转，是父皇跟皇兄一直耗损自身替我治疗，渡过第二次成年分化期才恢复过来的。小虫崽们都会的简单精神力结晶，我日夜练习了五年才会。那个小结晶，是我第一次学会使用精神力的纪念，我日夜贴身带着它，无时无刻拿出来看两眼，一看就开心，觉得自己终于跟其他正常的小虫崽一样，会使用精神力了。它是我小时候最宝贝的东西。”
    凌羽看着夏川。这是他第一次听夏川说。
    “是老兽皇那时......”
    “嗯。”夏川眼神一黯，很快又明亮起来。“那个小结晶是我当时的宝贝，但是一看见你我就忍不住想送你。”他温声道：“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凌羽拿出了一块琥珀色的小结晶。
    两块精神力结晶在他手上相互辉映。
    “你还带着？”
    夏川看着琥珀小结晶的眼神像拥有了全世界，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欣喜。
    这种没什么用处的结晶，他以为凌羽早就随手扔掉了。
    小雌虫一定当年就喜欢他了！藏在心里这么多年都不说！
    唔，他小时候一直惦记着要把那只可恶的“下次再见”打回来，贴身带着作为辨认仇人的信物。他把小结晶放在后裤带，生气的时候就坐两下，后来习惯了就一直带着，凌羽表情不动，微微点了下头，“我也是，当年第一眼就觉得你——”他捡了个最不违心的道：“很独特。”
    “板栗——”夏川一把抱住凌羽。
    碰！
    突然，整个空间毫无预警一阵暴走的精神波冲击，周围的虫子们促不及防七歪八倒跌成一片。
    “哎哟......”
    “我的脚，是谁精神力失控了！”
    “哇啊，矮个，快起来，你把我按到墙上了——”圆脸被身后的矮个推撞上墙，一阵头昏眼花，他手忙脚乱爬起来查看终端，赶紧要转过身继续直播，他直播开得最早，观看爆流量啦，头一次被数百万人关注的少年亢奋地要继续直播，蓦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吓啊！”
    “你在直播？”
    “没、没没有......”
    是王！
    糟糕，被逮个正着了！
    圆脸心虚地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让垃圾星外的虫民们也能一起瞻仰您跟元帅的英姿，没、没别的什么蹭热度的意思！”
    “加上婚礼两个字。”
    “婚礼？”
    “直播标题加上婚礼。”
    夏川情绪高涨，那个积蓄在他心里的念头忽然强烈涌了上来，“我要与元帅举行婚礼。这里，现在。”
    “啊？”
    吓啊！王、王王靠那么近做什么？
    圆脸咚地背撞墙上。
    他崇拜的王一脸慎重地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像在嘱托什么国家大事。
    “开美颜，十级美颜。元帅很爱美的，别把他拍丑了。”
    “！”
    晴空朗照，万里无云。灿亮的阳光把筒子楼镀上一层金辉，砖瓦斑驳的老旧楼房在光辉下竟显出了古老庄严的肃穆感。
    夏川东奔西走，凌羽任由他拉着，看着他兴冲冲地交代布置一切。
    “板栗。”夏川把凌羽拉到筒子楼里，从天井的一角挖出一块废土矿。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废土矿，拨开上头粘着的细碎废土。这是可以单次连通时空裂缝的宝贵矿石，他只有这么一块，一直舍不得用。时空裂缝他进不去，老虫帝一缕残魂寄居在里头无法出来，蛛洞当初是老虫帝找来的，他没有沟通蛛洞与时空裂缝的能力。
    在夏川心中，老虫帝一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他与凌羽出事的时候，竟连蛛洞这种稀罕的宇宙种族都能随手找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不是随手找的，老虫帝或许已经苦心寻找了多年。
    因为三十年前的遗憾。
    这些年，父皇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吧，当年无法救回伴侣与孩子。五年前，旧事再度重演，不惜付出一切也要挽救一切，阻止悲剧再度发生。
    “板栗，我想......”夏川捧著圆圆的黑石头，眼眶微微湿润了。“我想找父皇帮我们主婚。让他看看你跟孩子。”
    凌羽微笑。
    五年没见了，不知道父皇现在如何，皇兄找的新方法适不适合温养他的神魂。
    夏川期待中带着忐忑，他深吸一口气，用精神力催动矿石。
    轰。
    黑色石头瞬间消失，时空裂缝的虚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父——”尾音忽然消失，“皇兄！！！”
    夏川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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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只见眼前荒芜的峡谷中, 一只雄虫精神涣散地颓然靠着岩壁枯坐，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 双眼紧闭，泪流满面。
    “皇兄？”
    夏川着急叫唤。
    皇兄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父皇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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