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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赶来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压得半跪下来。身后几人也是如此被侍卫摁在地上,狼狈至极。
使臣愤怒无比,大虞人竟然这样凶蛮!
他可是安撒贵族,只需要在神明和教皇面前下跪!这些连地球是圆的都不知道的大虞人,竟然敢这样对他!
使臣挣扎不得,大怒吼叫,叽里呱啦说了一句,这回没用那蹩脚的汉话,李长明没听懂。
塔吉很自觉地履行自己鸿胪寺少卿的职责,道:“他问殿下,这就是大虞的待客之道吗?”
李长明瞥使臣一眼,道:“大虞以礼待客,不以礼待敌。贵国犯我大虞律法在先,却不服管制,甚至将水军战舰开到大虞沿海威胁,这岂是以客人自居之人能做出来的事?分明无耻匪徒强盗!寡人若是以礼待你,还该如何面对我大虞真正的客人!天下诸国,该如何看我大虞?”
塔吉翻译那些安撒书籍的时候,是与西域译官合作的,西域译官先把安撒语翻译成西域语言,再由塔吉和其他大虞译官将西域语言翻译成汉语。因此他对安撒国的语言其实了解不多,只是得闲时候跟西域译官学了点,简单的语句还能翻译翻译,那么一大段就有些吃力了。
其余几个近来在苦学安撒语的译官也在思索,最后还是塔吉先开口道:“以礼相待是对客人的,你们不是客人,犯了大虞律法还威胁大虞,你们是匪徒强盗。对待强盗有对待强盗的法子,要是对强盗也以礼相待,各国如何看我国?”
不等那使臣回话,李长明猛地拂袖,道:“去年陛下和你们教皇定下盟约,要两国世代和睦。可你们安撒商人却用毒物害我百姓,如今还以水军要挟,哪里有要守诺的样子?安撒人不是信奉上帝天主么,这样背誓,难道不该被你们的上帝天主打下地狱去!寡人杀了你,也是替你们的神明清理门户了!来人,把这几人拖下去斩了!脑袋送回给安撒教皇去!”
众臣哪里想到魏王殿下是这种行事作风,纷纷面露惊诧之色,那几个译官也被吓一跳。回过神来时塔吉已经开口对安撒使臣道:“魏王殿下说,安撒背弃盟约,要把你头砍了。”
其余译官面面相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该补充的。
阿史德少卿短短一句话,已经达到了效果。
李长明有些疑惑地看看塔吉,似乎在问“为什么我说了那么多,你就翻译了一句”。
而那使臣在听完塔吉发言后便大是惊慌,大叫道:“不!你们不能!教皇会来找我的,你们要是杀了我,教皇不会放过你们的!”
侍卫已经在准备把他拖出太极殿去,他挣扎得愈发厉害。
步六孤辰上前一步,劝道:“殿下,西洋化外之人不守律法,不晓礼仪,固然有罪,可到底是安撒使臣。两军交战之际,尚不斩来使,安撒如今是派遣使臣前来交涉,更不可轻杀啊。”
塔吉很是怜悯地看着使臣:“步六孤大人给你求情,说你不懂规矩,但好歹是个使臣,希望魏王不要杀你。要是你还不守规矩,再杀也不迟。”
使臣听自己还有希望活下来,再恼怒也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即俯身拜了一拜:“拜见大虞皇帝。”
李长明这才算是满意了,挥手让侍卫退下,道:“若你是为了紫烟而来……告诉你,陛下和寡人都不想听这些,安撒只有把东南战船撤了,才可以跟大虞谈。”
译官把李长明的话转达完,那使臣又是脸色一变,道:“请大虞皇帝听我们解释!那不是战船,我们也没有要与大虞开战的意思,出动船只仅仅是为了接送我国商人而已。”
塔吉很无语地道:“他在睁眼说瞎话,说安撒出动的不是战船。”
李长明冷哼一声。
使臣道:“紫烟是神赐的礼物,是与神明对话的通途,安撒国很多画家诗人都从紫烟之中启迪灵感,并不是您所说的五石散。我们种植使用紫烟已有百年,是没有任何害处的。大虞不能用这种借口驱逐安撒商人,紫烟与普通货物没有什么不同,大虞应该给安撒一个交待!安撒需要公平,大虞应当放开紫烟交易。”
译官把话用汉语说了一遍,成功让李长明怒气更甚。
“你说不是就不是?”李长明冷笑道,“那寡人说是就是!给寡人听好了,在大虞就得守大虞的规矩,不守规矩就滚回去。要大虞放开紫烟交易?你的教皇是在命令我?告诉你,安撒国没有资格跟大虞这么说话!”
他说罢提高了声音:“阿史德少卿,既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那便将这几人暂押在掖庭,交由鸿胪寺训斥,等他们明白什么是规矩了,再遣回去。”
塔吉施礼道:“臣领命。”
侍卫当即上前带走几人,可怜那使臣以为大虞小王爷还是要杀自己,挣扎得无比卖力,却是毫无作用。
待人都被带下去了,李长明才道:“安撒几次派人来,都是一套说辞,铁了心要让大虞解禁紫烟。战船屡屡进入我大虞海域,大虞都做好迎战准备了,他们又一直未有真正动作,反而是一次又一次让人来谈。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沿海那些安撒战船已经让百姓有些恐慌了。”
吴士忠抚须笑道:“安撒战船再厉害,也上不了岸。最多就是在沿海逞逞威风,即便他们登上陆地,面对大虞陆军,也没什么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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