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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手把陆季棠还没出世的孩子害死了。
但这个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是陆季棠背叛自己的证据。
等外头的哭闹声渐渐停止,李云谏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他没撑伞,直直的走进雨幕里,几秒钟就淋得浑身湿透。
“主子,”小冯子拿了伞匆匆赶上来,“主子,外头雨大,要不等雨小一点再走吧!”
话音刚落,李云谏直直的朝后倒去,好在小冯子及时接了一下人,才没叫他摔得太狠。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来人啊!来人啊!”
李云谏紧紧咬着牙昏过去,院子里的水几乎要没过他的下巴,但他毫无知觉。
“梅城探子传来的消息,叛党似乎是正在纠集醴陵城的士兵,誉王殿下也被抓到梅城监禁起来了。”
周保庸在密政时说到的消息,让一众大臣哗然。
醴陵城是誉王的封地,先皇对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有几分怜惜,给他指了个富庶的封地,没想到李云岱如此丧心病狂,直接鸠占鹊巢,把正主给关了起来。
“以帝师的想法,我们是否主动出击?”
褚皎玉率领二十万大军候在西北校场,只等一声命令,即刻南下。
“时机未到,”周保庸摇摇头,“黎王殿下此时昏迷不醒,需等殿下醒来再做决策。”
自那天起李云谏一直昏睡到现在,太医看过都说没有什么大碍,看上去倒像是得了癔症。
他时常梦呓,一会儿是他的父皇,一会儿是他的皇兄,但大部分时间是他的师兄。
“殿下虽能承继大统,但说到底年纪尚小,又接二连三遭受打击,不知有什么办法能让殿下祛除心病,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新上任的左丞游方京刚这么说完,结果当晚李云谏就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文武大臣,先是把李云晔身死的消息散布了出去,又临时任命了几个武官,发誓要亲手将李云岱斩于刀下。
游方京适时提出建议:“殿下,罪民陆季棠已经叛逃至梅城,臣以为,皇上的死同他难逃干系,不若将其一同追杀。”
周保庸立马站出来反驳:“皇上出事时,遥川一直在帝师府房中悬梁苦读,我同一众学生都可作证,不知道游大人是怎么会有这种判断的?”
游方京还想再说什么,被李云谏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他这才想起来,同僚提醒过他,万万不要在黎王殿下面前提到陆季棠。
李云谏大病一场,远在梅城的陆季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刚到阴雨连绵的梅城,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了几天,后来又因为天气过于潮湿,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疹子。
李云岱摇着折扇吐槽他:“你看看你娇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折腾你了呢。”
想到这里,他“唰”的一收扇子,看着园子里的景,幽幽道:“不过,你爬了我的床这件事,估计李云谏这会儿已经知道了,你看,我替你气一气他,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陆季棠忍住想去挠胳膊的劲儿,目光随着李云岱飘到池子里的胖鲤鱼那里。
李云岱喜欢这些精致的景,就算梅城他也住不了太久,还是着人收拾的同御花园一样,假山名花,缺一不可。
“遥川啊,我想你替我去做一件事,事成了,你明日便过来采轩阁。”
采轩阁是李云岱同谋士们议事的地方,被李云岱取了个文雅的名字。
“殿下尽管吩咐。”陆季棠答应下,只要能进采轩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被李云岱信任。
“我要你去地牢里,”李云岱凑近陆季棠的耳朵,“把我那无用的四弟... ...”
陆季棠微微睁大眼睛。
誉王被李云岱抓来这件事众所周知,但是没想到李云岱心这么狠,才抓来没几天,就要了断人性命。
但在陆季棠看来,誉王只是试探自己是否忠心的一个工具。
誉王留或不留,对李云岱都没什么影响,但陆季棠杀或不杀,便能看出陆季棠的心思。
小娘子扭着腰端了个盘子上来,被李云岱一把揽着细腰按进怀里。
“遥川,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李云岱示意着,小娘子掀开盘子上的白布,底下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杯毒酒。
陆季棠眼都没眨,拿了匕首。
李云岱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文文弱弱的陆季棠居然喜欢这么残忍的方式,而后又抚掌大笑。
“我总觉得遥川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今日才明白,原来在你身上看到的,是我的影子啊!”
誉王的死成为了陆季棠深入李云岱军事中心的一块敲门砖,他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再加以自己的分析用特殊方式写在密信上,通过周保庸安插在梅城的其他探子,源源不断的传回建元。
两个月来,十几封密信无一漏缺的到了周保庸手上,内容简短可信,但没有一封提及李云谏。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陆季棠在等,在等李云谏到梅城来接他回去。
李云岱准备充足,挥师北上,走的那天没带上陆季棠,反而是把人留在了梅城。
“遥川!替我喂好那几条胖鱼,别叫他们饿死了,等下次咱们见面,我封你做丞相!”
说完马鞭一挥,走在开拔大军的最前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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