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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皎玉突然嗤笑了一声,继而笑的越来越放肆,笑够了,看着李云谏的眼神愈发怜悯。
“是,我不过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一条狗,而他,”褚皎玉又把刀挪近一分,“他陆季棠,不也是你身边的一条狗吗?”
那时逢年过节去小聚,李云晔总会带着褚皎玉,李云谏则带着陆季棠,四个人举杯换盏,以为朋友就该是那样忘掉君臣之礼。
原来这样的情谊在李云谏看来,只是主仆关系吗?但皇家哪里来的感情呢,对李云谏来说,亲兄弟都比不上一个陆季棠可贵。
“我这条狗,还记得为太子殿下报仇雪恨,而你的狗做了什么?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褚皎玉把陆季棠从床上拽下来,按在桌子上,大刀换了个角度停在陆季棠的后颈上,稍微用点力,陆季棠的脑袋就要留在桌面上。
“他奸淫了你的未婚妻,他背叛你投敌,他杀害了你的亲兄,陆季棠,你说这些是不是你做的?说!”
陆季棠吸了迷药,浑身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任由褚皎玉拿捏在手里。
他看不到李云谏的表情,但他知道这一次赌赢了,纵使当年他错手杀害太子殿下的事情已经被公之于众,李云谏还是愿意选择他。
陆季棠歪着头,侧脸紧紧贴在桌面上,回答褚皎玉的问题,“是,我杀害了太子殿下,用一杯毒酒,太子殿下喝下后便七窍流血而死,我在冷宫密道逃出,一直隐瞒至今。”
“你居然敢!”因为陆季棠的坦白,褚皎玉情绪越来越激动,禁锢住陆季棠肩膀的手也抖动的越来越激烈,他高高举起手里的大刀,朝陆季棠的脖颈处砍去。
“住手!”
李云谏来不及阻拦,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他把手里的匕首朝褚皎玉丢去,却因为脱力掉落在地上。
听到大刀挥舞的风声,陆季棠缓缓闭上了眼睛,但刀刃始终没有落下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褚皎玉垂在身侧的手,鲜血顺着指尖滴到地板上,发出“扑扑”的声音。
褚皎玉捂着胸口踉跄后退,跌倒在地,露出身后的人来。
周保庸手里抓了一把三角棱刺,脸上溅了一片血迹。
失去禁锢的陆季棠扶着桌子滑坐在地上,喉间一阵腥甜,突得喷出一口血来,正好落在李云谏跟前。
“师兄!”李云谏手脚使不上力气,正要咬牙发力站起来,让陆季棠喊住了。
“允安,别动,他给我们都下了药,这药会让人四肢酸软,贸然动作还会引起气血上行,千万不要动,你放松呼吸,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刚落,周保庸也一口血喷了出来。
褚皎玉被刺中要害,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又挣扎着坐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周保庸。
“你疯了!”
然后他晃着头盔来来回回看屋里的三个人,嘴里叨念着。
“都疯了,都是疯子!一个为了他可以忘了杀兄之仇!一个为了他可以忘了杀妻杀母之仇!你们都是疯子!”
周保庸手里的三角棱刺脱手掉出,他颤抖着在衣袖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血迹,这才讲话。
“遥川他,只能死在老夫手里。”
作者有话说:
因为剧情到了白热化阶段,所以连着更一下
第63章 乖,别听
说完,周保庸俯下身子捡起三角棱刺,塞到陆季棠手里,然后把陆季棠拖到褚皎玉面前,右手握住陆季棠的,把棱刺抵在褚皎玉颈侧。
“遥川,只要你杀了他,没人能威胁到你,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的大仇得报,不会再为难你的。”
陆季棠摸了一手黏腻的血,他使劲甩开周保庸的手,丢掉手里的棱刺,拼命朝后躲。
看着陆季棠这样的反应,周保庸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还是不会下手,所以三年前那次,我只好帮你把那杯毒酒换了一下,要不然,现在你的尸首都不知道在何处。”
这话说了很久,陆季棠才愣愣转头,再看向周保庸时仿佛看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先生?”
李云晔喝下的那杯酒,本该是给陆季棠准备的,却被周保庸调换,进了他自己肚子。
知道这件事后,陆季棠本该松一口气,但这三年来,错手杀害李云晔的痛苦却一直围绕着他,从不曾散去过。
“是、你!”李云谏用力扒着桌角站起来,却因为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道鲜血。
周保庸道:“我说了,我要报仇,在我大仇得报之前,遥川怎么能死在别人手里。”
事情突然反转,褚皎玉看了眼发呆的陆季棠,拼命摇头,“为什么?”
“为什么?”周保庸重复了一遍褚皎玉的问题,“那这便要问一问皇上了。”
“太子殿下要杀遥川,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可是我亲手养大的。”
周保庸同李云谏之间隔了一张桌子,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前倾,脸几乎要贴上李云谏的。
然后缓缓问道:“对吧,黎王殿下,当时若是太子要你下手,你会怎么选择?”
没等李云谏回答,周保庸又自顾自说道:“不过好在太子殿下把这个难题交到了我手里,我来替黎王殿下做这个选择,可怜的是遥川,明知道是一场鸿门宴,却还是老老实实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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