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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像被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割出血淋淋的伤口,沈辞第一次知道,原来痛彻心扉这个词是这样的意思,他宁愿谢如琢是真的恨死他了,也不要看到那双眼里流露出的是堆积了太深太深的哀痛,越过了苍茫孤寂的岁月,时至今日仍然清晰刻骨。
沈辞紧紧搂住有些疯狂的谢如琢,哑声道:“因为我一直都爱你,所以当年……我不得不走,到了那一步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我再也不回坪都,和你此生不再相见,是最好的结果……”
“对不起,清璩,对不起……”谢如琢埋在他怀里不住呜咽,他吻谢如琢的发顶和额头,“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这一世当然要来找你。我再也不会走了,也不会再食言了……”
谢如琢眼睑上本就有伤,这一哭眼睛又红又肿,起初被前世勾起的悲恸已淡去许多,现在他更多的也许是委屈,那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世他步步小心,患得患失,生怕重蹈覆辙,命运仍旧不会因为重生而改变,可如今他才知道,沈辞还是前世那个沈辞,也会遗憾他们曾经的错过。
他拽着沈辞衣襟的一角,咬牙切齿道:“你这辈子再敢像那样一走了之,死无全尸,我就……”他说着又哽咽起来,带上了哭腔,“我就把你的骨灰扬了……”
前世他伴着一坛骨灰度过了余生的十七年,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最铭心刻骨的事就是抚着青瓷小坛一遍遍回忆沈辞这个人,怕自己在漫长的年岁里会忘了沈辞的容颜,以后去了黄泉也找不到沈辞。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谢如琢哭得愈发委屈,病中的嗓子低哑时如软声呜咽的小猫,“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留给我一坛骨灰……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把你的骨灰放在枕边,以为这样可以离你近一点,你就可以来梦里见我……我还让人死后把你的骨灰葬入我的棺椁里,你不来梦里见我,我只能快一点去忘川找你……我好怕我找不到你……”
沈辞的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落,抱着谢如琢说了一遍又一遍“对不起”,他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死后谢如琢是怎么过的,甚至想过谢如琢是不是会慢慢把他忘了,像每一个皇帝那样娶妻生子。
可是现在谢如琢告诉他,十七年里,谢如琢都和他的骨灰睡在一起,死后还要他的骨灰与他同葬,三年分离,十七年阴阳两隔,谢如琢的痛苦与思念只是越积越深,不仅没有把他忘了,还记得深入骨髓,独自一人走遍了冷清的流年。
他捧在手中都怕摔碎了的人那样痛苦地过了二十年,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边庆幸着还有重来的一世可以弥补,一边又止不住地心疼自己无法分担谢如琢的苦。
怀中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委屈的小猫伸出一只爪子碰了碰他肩头上鲜血淋漓的咬痕,这才发现那一下咬得有多重,立马又慌神了,眼里的泪水再度涌出来:“你怎么、怎么都不推开我……对不起,前面是我疯了……”
“你没疯。”沈辞轻柔地替他擦去满脸泪水,小心翼翼地抚他的眉眼,“这是我应该受的,你可以咬得再重一点,最好再打我一顿。”
谢如琢动了动嘴唇,脸又有些红了,低眼一瞧,发现沈辞胸口的伤又裂开了,白布上渗满了鲜红的血,更慌了,跌跌撞撞就要去找药,沈辞一把拽住他,一手揽住他的腰,忽然吻住了他的唇。
像是失而复得的情难自已,又像是经年痴迷的同样疯狂,沈辞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将谢如琢禁锢在怀里,含啄着他的唇瓣,似是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愿留给他,粉红的两瓣唇被吻得愈发柔软,舌头探入湿润的深处,侵/犯所能到达的所有领地,去品尝他两世长留的悲欢苦乐,再渡给他穿过生死枯荣的钟爱深情。
谢如琢从懵然中回过神来时,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去迎合那样用力的紧吻,前生今世,他们错过误会,却永远是彼此唯一心悦的良人,陷落情爱只是心有灵犀的一念,他抓沈辞敞开的衣襟,摸他滚烫的胸膛,眼神忘情地迷离起来,“刺啦”一声撕碎了沈辞的里衣,将肌肉匀实的躯体完全展露在自己面前。
“想做吗?”沈辞的双眼都被情/欲.逼红了,是无法克制的情动,嗓音低哑地在谢如琢蛊惑着他心中同样的蠢蠢欲动。
谢如琢嘴唇湿红,眼中泛着清润的水光,他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昏迷了三天,眼睑上那道伤口在良药的作用下慢慢收了口,白瓷般的脸,漂亮的桃花眼,添一道微红的伤痕,凌/虐的美感会更容易让人生出征服的欲/望,再猫儿似的自口中漏出一声难耐不住的“嗯”,沈辞几乎是在下一瞬就撕开了他的里衣。
前世余生二十年的错过分离,今生数次若即若离的试探畏惧,都在彻底剖开真相的这一天化成了燃烧的浓情,恨不得立刻变作飞蛾,扑向彼此烧灼着的烈焰中,互相弥补在无数流年里遗漏的刻骨情衷。
“你、你还有伤。”衣服都脱了,谢如琢却还羞涩地吞吐着,“还、还有……没有脂膏,我不做,我怕疼。”
“我又不疼,有伤也不影响什么。”沈辞眼中已是熟悉的狠色,就差把“这可由不得你”写在脸上,“没有脂膏也有别的,我给你去找。”
谢如琢吞咽了一口唾沫,沈辞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别想跑”,什么都没开始,他就已经烧得全身都烫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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