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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地上还稍稍能缓解痛感,一站起来胃瞬间疼得如被细针一根根扎过,何小满在宋青来怀里忍不住瑟缩着身子,全身都在打颤,冷汗簌簌而下。
何小满听到宋青来拍门才知道家里原来一直有人,但旋即一想,又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以什么理由进去宋青来的家,待在他家等他回来?
门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应和声,没多久,门闩落下,宋青来都没来得及等门完全打开,就抬腿踢开了门,火急火燎抱着何小满往里走,对着开门的男人说:“去麻烦秦姨烧点开水,再煮一点粥。”
说完他就抱着何小满去了自己的卧房,把人放到床上,他那点酒是彻底醒了,正要给何小满盖上被子,何小满却撑着坐了起来,一言不发看着他。
他想问何小满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而看何小满的样子,显然等了他很久很久,连饭都没吃,看到自己就露出那般委屈的模样,但到了嘴边又什么话都问不出来,只轻声问道:“除了胃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何小满摇摇头,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看着他哑声问道:“喝酒了?和别人一起吃饭?还是……”
“前两天刚办完一个棘手的案子,和锦衣卫的兄弟们去喝了点酒。”宋青来不知为何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断他的话,飞快说道,“没去其他地方,真没去。”
何小满低下眼:“你去了我也不知道。”
“督主你不能这样啊,我真的没去!你要不信你去问清平坊的人,我今晚有没有离开过那里半步?”宋青来就差对天发誓了,“我以后去那种地方肯定都跟你说,我要是哪只手碰了别人你把我那只手砍了。”
何小满手指无意识捻着身下的褥子,指节泛白,闭眼再睁开,却终究一句话都没说。
房门被敲了一下,宋青来去开门,把热水和粥都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秦姨”,秦姨担心地问你那个朋友要不要找个郎中瞧瞧,他回头看了眼何小满,最后还是说不用。
“喝点热水。”宋青来试了下水温,秦姨已经兑成了温的,递给何小满,“喝完再吃点粥。”
何小满眼神有点空洞,接过水喝完了,又神情麻木地去端粥碗,宋青来的手却往回一缩,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道:“我喂你吧。”
秦姨约摸以为何小满是得了什么气血不足的病,粥了还放了枸杞和红枣,加了一点糖,热腾腾的甜味闻起来就很可口,宋青来一勺一勺喂他,他就乖觉地张嘴一勺一勺喝,如果脸上的神情能有点活气,宋青来觉得此情此景还挺感人。
“怎么又哭了?”粥喝了大半碗,何小满的泪水忽然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淌过苍白的面颊,一滴又一滴,却不说话,宋青来放下粥碗,指节蹭去几点泪水,“谁欺负你了?不是我吧?我……”
何小满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想走,却迈不动步子,等了一天,从白天等到夜里,就这样走了,他承认他不甘心。
宋青来站在他面前还有些茫然,道:“到底是怎么了?”
何小满平静地看着他,忽然问道:“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宋青来懵了一瞬,但立马又明白了过来,暗自庆幸自己没蠢到没得救,忙道,“算数啊,怎么就不算数了?我说出去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何小满声音发颤:“那你会告诉你的家人吗?告诉你娘,你兄长,你小舅,告诉他们你喜欢我,你会吗?”
宋青来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轻柔地去托他的脸,褪去了平日里所有的不着调,风流的眉眼都沉静了下来,有一种无端的压迫感,会让人下意识追随着那双眼中的目光。
眼角旁未干的泪渍被指腹轻柔地擦去,宋青来似乎知道了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轻声道:“我会的。”
何小满双手捏住他飞鱼服的袖子,呼吸都在颤抖,嘴唇翕张了几次才嗓音低哑道:“那你愿意这辈子都跟我在一起,一辈子都喜欢我吗?”
宋青来捏住他的一只手,止住他的颤抖,没有犹豫,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道:“是,我愿意。”
烛火的光晕映出眼中的潋滟水光清透又澈亮,将宋青来的身影缩小再缩小,装进了他的眼底,曳撒的腰带掉落在地,大红曳撒也被何小满拉开脱下,顺着身体滑落于地,他平静地问出了今夜想问的最后一句话:“那你想要我吗?”
宋青来呼吸灼烫,因这一句话而喘息急促,酒气似又被蒸腾上来,他也脱掉了身上的飞鱼服,重新抱起何小满。
里衣掉落在床下,何小满身上在发抖,背过身趴在床上,轻声道:“你从后面吧,不要看我前面……脏了你的眼睛……”
宋青来却强硬地让他翻过来,在他轻颤的眼睫上印下一个吻,又去吻他的唇,嗓音因情/欲而微哑:“我喜欢的人,哪里都是最好的。”
何小满闭上眼,紧紧抱住宋青来,承受着他的亲吻与索取,感受他轻抚那两道难看的疤痕,烛火晃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团烧灼的火光,甘愿烈焰焚身,甘愿有去无回。
今天之后,他要在对宋青来的喜欢上加一句话。
喜欢他喜欢到——宁愿被命运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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