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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智清笑着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杯上的浮沫,翠绿的茶叶叶片也跟着水一浮一沉,眼见着那一片茶叶正面朝上是翠绿的,不过翻了个身就变成了深绿色。智清指着茶水道,“佛家大乘义章七曰‘顺名为善,违名为恶’。须知人生来便有善恶两面,魂宗修魂练魄,对人类的善恶理解自然更深刻一点。”
    智清虽然唯恐天下不乱,但是却佛法高深,最重要的是他总能用一些最简单的语言讲清楚最深刻的佛理,所以就算是他每天跟个斯文败类一样,出卖色相给兰若寺创收,兰若寺历来的主持方丈们也从来没有一个敢对智清不敬的。
    其实智清这话已经把原由都说得明明白白的了,人分善恶两面,魂宗分类虽然多,但是无非也就是两派——善和恶。
    一派觉得人性本善,人类的灵魂是可以被改造好的,所以修炼的法诀自然就往导人向善的方向走;另一派则是觉得人性本恶,觉得人类的灵魂不过只是强大自身的工具罢了,所以修炼出来的法诀自然就往恶的那一面走。
    “这两派虽然时有纷争,但是到底同宗同源,本来是有许多同门情谊在的。只可惜了……”智清抬头看了一眼方晏初,低头轻啜一口茶,“这茶可真是香。——只是可惜啊……”
    方晏初书也不再读了,就看着智清说话,脸上露出几丝笑意:“可惜什么?”
    “可惜那同门情谊始终敌不过利益纠葛啊,蓬莱仙山,多么漂亮的地方啊。每个人类修士都想进去,可惜了,蓬莱地方虽大却容不下这么许多低阶修士,只能是限制名额了。要是两个名额还好一点,可惜只有一个名额。——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你听说过没有?”智清不问方晏初,反倒回过头去问起季千山来。
    季千山老实答道:“没有。”
    “没有啊?”智清挑了挑眉头,故意说道,“让你师父讲给你听吧,看看蓬莱仙山的神仙们到底是怎么用一点计策就挑拨得人家宗门散尽的。”
    “师父?”
    方晏初本来已经记忆尽失,但是蓬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本就不难猜。蓬莱仙山最多正人君子,自然不可能像是方晏初这样见了蓬莱不顺眼就杀上去,他们最怕手上沾血,将来身上沾了业力便无法更进一步,可是不沾血自然有不沾血的做法。
    “无非就是限制进入蓬莱境的名额,引起魂宗正邪两派纷争。魂宗分支众多,人多了主意自然也多,拧不到一处去,争来争去人也少了。”
    季千山靠在方晏初身边,手肘支着头认真地看着他,时而提出一个问题:“那魂宗不会有危机感吗?门派式微,不应该及时振作门派吗?怎么还在内部争斗?”
    “呵,他们要是知道团结就不至于冥火之灾一来就第一个被灭门了。”智清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魂宗的愚蠢。他自然有资格嘲笑魂宗,冥火之灾中,兰若寺是保全最完好受到冲击最小的门派,而且后期在凌云殿陷入困境之时还有余力伸出援手,奠定了最后的胜局。
    “这么说魂宗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啊。”季千山道,“智清大师,您确定这魂魄是炼魂术吗?”
    魂宗分支众多,炼魂术的分支自然也众多,有些根本就是不传之秘,智清居然能一口叫破这是炼魂术,不可谓见识不广博。
    “除了炼魂术再也没有这么阴毒的手法了,这是将人的魂魄同蜘蛛的魂魄炼在了一起,又加之以阴童之血,是天下第一等肮脏的东西。这个术法,哪怕在当年的魂宗邪道也是少数之中的少数,号称就连神也可以炼,故而又名炼神法。”
    “阴童之血……”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季千山想起小黑猫曾经说过它就是以阴童之血为核,聚集了千人枉死的煞气才成型的。因为煞气太重,所以天道之下难以存身,等来日升仙的时候肯定会被天雷劈死的,因此才冒险来凌云殿一趟想讨一点清气护身。
    所谓阴童之血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下的童子,需得生下来的那一刹那就去母留子,然后让这孩子在冰天雪地里活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以成所谓“阴童”,后以冰刀入体,活体取血,取血后需立即杀掉。活着取下来的血即为“阴童之血”,每个孩子只得半管鲜血。
    而且炼神法的灵魂也得是有讲究的,这灵魂得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五岁以后不得留一滴眼泪的“封泪魂魄”,这样抽出来的魂魄怨气才够大,“封泪魂魄”又是最容易哄骗的,又十分容易操纵。
    这是最阴狠毒辣的做法,尤其是阴童之血,哪儿有那么多巧合就有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孩子刚生下来就丧母。那些孩子多数都是孕母被迫怀上,时辰到了又被强制生下来,毒害多少孩子和家庭才能成功做出来这么一个。
    “她还有救吗?”方晏初不问魂宗,反问他摆在桌子上的那个魂魄。那天赵婉婉的母亲学校恸哭,他和季千山都是看在眼里的。他虽没有父母,无法共情丧子之痛,但也知道人类寿命短暂,对后代子孙都是寄予厚望的。
    “原本没救。”这炼神法之所以号称可以炼神,就是因为法术严谨致密,一个环节紧扣着一个环节,别人插不了手自然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但是——”
    智清卖了个关子,只抬着头斜觑着方晏初,一个劲儿地朝身边的茶叶盒子使眼色。方晏初暗暗把茶叶盒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单手扶额,悄悄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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