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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这话不可乱讲。”
顾乔看了一眼锁死的门,“现在我要怎么办?”
“佛像后面有个暗道,是我大徒儿发现的,还未曾告诉任何人。”
“那个暗道通向哪里?”
“通向佛殿后面的一间禅房,正巧,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少年的居所。”
法章带他来到佛像后面,掀开红布盖着的底座,轻轻叩击底座的木板,木板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只有一人宽的洞口。
“白天那边有人把守,等到了晚上我就可以带你出去了。”
“我可以带那少年一起走吗?”
“这恐怕有点困难,” 法章想了想,“他们里面有一个叫黄岐的武功很好,恐怕连我大徒弟都不是他的对手。”
“您的大徒弟是常风?”
“正是。”
常风跟在法章身边已有十余年,当年顾乔在大慈恩寺的时候就整天跟在常风屁股后面转,对那个身手很好的和尚哥哥很有些崇敬。
“那个少年也会功夫,他们联手如何?”
“他会功夫?” 法章有些意外。
“他功夫很好。”
顾乔把少年用细软的树枝捕蛇的事情给法章讲了,法章皱眉思索,“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像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这倒是有些奇怪。”
“常风什么时候回来?”
“今年廉州大水,山下颗粒无收,饿殍遍地。我让常风回大慈恩寺去拿些钱财出来,好换了粮食救济百姓。”
顾乔笑道:“常风功夫已经这么好了吗?一个人回大慈恩寺偷东西没问题?”
法章笑而不语。
顾乔又问:“那你有大徒弟,还有小徒弟咯?”
法章露出欣慰的笑,“二徒儿懂些医术,带着那不成器的三徒儿去寺外给百姓治病了,晚些时候他们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顾乔双手合十:“大师教徒有方,为民造福了。”
“阿弥陀佛,” 法章回礼道:“这都是他们的因缘。”
第6章
顾乔趴到门边上看了看外面,四个庄稼汉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棍子,组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巡逻小队,正从佛殿门口经过。
他回头小声对法章说:“现下恐怕没有人来管我,我想去看一下那个人,可以从暗道过去吗?”
法章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点头,“你跟我来。”
暗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两人摸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在阴暗逼仄的通道中前行。
走了大约一盏茶时间,隐隐约约从上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啊!” 伴着一声大喊的是桌椅哐当倒地发出的碰撞声。
“是那少年的声音!” 顾乔抓着法章的手,压低声音说:“一定是他们又在用那种怪异的方法。”
法章握了握他的手掌示意他少安毋躁,两人走到通道的尽头,说话声已经清晰可闻。
“还是不行吗?” 是山羊胡的声音。
过了片刻,黑瘦男人略显焦躁的声音回答道,“没有连上,已经快一个月了,再这样下去巴刺会死的!”
“巴刺不能死,他体质难得,我留着还有用,你把他带回去好生养息。”
“是。” 黑瘦男人的声音很是恭敬。
“给老三加两倍的药量。” 山羊胡又吩咐道。
“两倍?可是他已经……”
山羊胡打断,厉声说:“没有时间了,京里已经派人来找了,再不行只能把他杀了!”
“是!杜公!” 黑瘦男人回答。
房间里,少年倒在地上,身体痛苦地抽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
黄岐把已经昏倒的巴刺扛到肩上,带了出去。
如果顾乔此时能看到房间内的情形,他就会看到巴刺没有裹着红头巾的脑袋上扎满了又细又长的银针。
黄岐带着巴刺出去后,山羊胡蹲下来看了一会儿痛苦中挣扎的傻子少年,自言自语地嘲道:“意志力这么强,不愧是项家的种,可惜了。”
他摸出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放在手心,很快手掌上慢慢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细长的银针被冻得笔直。
他把银针从少年的太阳穴缓缓扎进了脑袋!
银针全部没入,只在皮肤上留下一点几不可查的血迹,在汗水中消失无影了。傻子停止了抽搐和挣扎,渐渐陷入沉睡。
顾乔和法章没有看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静静地等着房间里安静下来。
过了一炷香时间,法章侧耳贴在通道顶部的木板上,他多年修行、静心养性,虽然年过半百,但是目力和耳力都远超常人。
“已经走了,现在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我们上去吧。”
法章轻轻推开木板,房间内的光线立刻倾泻下来,顾乔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一时有些睁不开。
木板外面是禅房的矮榻之下,只有很瘦的人才可以从那里爬出去。
不过顾乔和法章都算身形瘦削,两人从矮榻下面爬出来,就看到那小傻子满身冷汗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法章伸手搭在他的脉上诊了片刻,面色凝重。
“怎么样?” 顾乔问。
法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来看看,十年前教你的你还记不记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考我功课?”
顾乔把手指搭上那少年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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