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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老三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比起几个文官关起门来嘀嘀咕咕,他的方法就很简单粗暴了。
大理寺狱,重犯牢房中。
短短两日,李德堂就像漏了气一样,整个人皱巴巴地坐在潮湿冰冷的地上。他双目无神地看着面前的人,嘴里重复着已经说了几十遍的话:“我什么都招了…… 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我让廉州每年给我运金子…… 挥霍了…… 都花了…… 剩下的藏在客青山上……”
他战栗的嘴唇一张一合,脸上是一种木然的绝望,那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木然。
项泽南抱着手臂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没有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昊国律法,贪污白银千两者流放,贪污白银五千者死罪,贪污白银万两者——株连九族!李监正您好大的气魄,一出手就是百万两黄金,你以为你们家妻儿老小还能活?做什么白日梦呢!”
李德堂布满皱纹的脸上露了恐惧,浑浊的眼珠子从干瘪的眼眶中凸出,他叫到:“不!不对!”
“不对?” 项泽南冷笑,“哦,我知道了,是有人承诺了你什么?”
李德堂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三皇子,平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三殿下现在就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冷,他颤抖着摇摇头,“没有!没有!”
项泽南道:“吴恒,把人带进来。”
吴恒拖着个人进来,已经打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
吴恒把人扔到项泽南脚边,李德堂一看到那个人影就目眦欲裂,“孝东!!” 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把李孝东的头轻轻抱在怀里,像抱婴孩那样,嘴里痛哭流涕着喊:“孝东!我的儿!你怎么样了!”
项泽南冷声道:“他暂时还没死,不过,等一下就不知道了。”
李德堂破口大骂,“项泽南你这个狗东西!你杀了我的儿!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吴恒提了一桶水进来,哗啦一下倒在李孝东身上。
李孝东打了个寒颤,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父亲正抱着自己哭,他虚弱道:“爹…… 救我…… 救我…… 我不想死……”
李德堂抱着他仰天痛哭。
项泽南嘴角微微上扬,自上而下地看他,“你若是愿意招供,我可以保证来年李孝东还能给你上坟。”
李德堂哭了半晌,终于嘶哑道:“我说,我告诉你!我有个账本…… 但是…… 但是你一定要让我儿…… 和我妻,都能活下去……”
“没问题,” 项泽南倨傲道,“若是有人想杀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李德堂抽抽涕涕,终于把账本放在哪里说清楚了。
隔着一间牢房的欧阳迟恭站在牢门前,仔细听着这边的吵闹哭喊,咬紧了牙关等着三皇子来清算自己。
他听到李德堂说出账本的那一刻,内心有一种同归于尽的兴奋。他没有参与 “分赃”,他杀死顾之微、将伪造的图纸交回朝庭之后就没再参与。
何方知防着他,不让他参与,但是他知道有哪些人牵扯其中。
很好,大家一起灭亡总好过孤身赴死。
反正供出来的人不是他,何方知将来寻仇也是找李家。
他盘算着怎么应付三皇子,却听到三皇子已经带着人走了。铁链上锁,昏暗中只有李德堂的抽泣还在空旷的牢房中回荡。
欧阳迟恭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第39章
作者有话说:老三:我抱得动,让我来。
入夜,顾乔坐在灯下画他的春宫图,听到窗户一声轻响,连忙随手抄起一本书把纸盖住。
抬起头果然就看见三殿下一身黑衣打扮从窗户跳了进来,顾乔无奈,“家里就我一个人,你也要跳窗户,什么毛病?”
项泽南神秘道:“我去了一趟国光寺,找到一样东西。”
“什么?”
项泽南从怀里摸出一本书,封面看是一本佛经,很厚,像是拆开来又重新订上去的。
顾乔翻开看,刚翻到第一页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这…… 这是……”
项泽南用指关节敲了敲书,“李德堂的账本,竟然藏在国光寺里,怪不得之前一直找不到。”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项泽南露齿一笑:“我稍微威胁了他一下。”
顾乔狐疑地看着他笑得春风和煦的脸,“威胁了他什么?”
“一点小事而已,” 项泽南没说他把李孝东打得半死,转移话题道:“你先看了这个再说。”
李德堂的账本不仅详细记录了什么时间送了多少金子给谁,甚至还保留了当时的书信往来。廉州送到京城路途遥远,把金子藏在大商行的商队里带回京是常规操作。其中有一家德祥布行特别引人注目,这七年间,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布行源源不断地将廉州的金子送往京城,再秘密送到何方知等朝庭大员的府上。
“他也在里面?” 顾乔看到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名字,“我一直以为周冕是中立派,有好几次他在朝中还帮我说话。”
“我朝五位宰相,只有欧阳迟恭的名字不在其中。”
“嗯,” 顾乔淡淡道,“因为他所求之物不是财。”
顾乔一目十行地逐页翻看,越看越是胆战心惊。在京的官员一大半都收过金子,三省六部均无一幸免。而最可怕的是,连皇城禁军副统领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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