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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你吗。”
方岐生随口答道,提笔落字,很快就写好了一封信,交给周儒。
白纸黑字,上书几个明晃晃的大字:季望鹤,滚回总舵。
可以说是嚣张至极,聂秋几乎能想象季望鹤看见这封信时阴沉的表情。
等周儒将信接过去之后,方岐生想了想,又提醒道:“派个玄武门的人去送信,武功可以不好,轻功一定要好,隐匿的本领要练到家的那种,顺便探探风声。”
“知道。”周儒将手里的信对齐折好,“若是让鹰去送信,估计也飞不回来。”
魔教的鹰虽然不少,也不能叫季望鹤滥杀。
把信收入怀中,周儒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问道:“你真的准备把朱雀门逐出魔教?”
“看季望鹤的表现了。”
“这么做,先不提那几个长老的反应,你知道这烂摊子有多难收拾吗?”
“难道要让他一直骑到我们头上吗?”方岐生反问道,“魔教何时怕过了?”
烂摊子又不归你收拾。
周儒摇了摇头,“那往后就只有三门,魔教的实力会大大削弱,正道难免有些动静。”
“醉欢门。”方岐生将他后面的所有话都堵了回去,“你不是早就想让段鹊过来了吗?若不是我师父不同意,你怕是在当上左护法的第一天就去醉欢门接她了吧。”
“你听见了?”周儒面上红了红,正色道,“但是我后来仔细想过了,醉欢门不适合。”
“当初的魔教教主选中这四门,都是有各自的道理。朱雀门,就是因为他们擅用毒与蛊,能够成为魔教的一大支柱。青龙门擅用兵器,内部有锻器池;白虎门擅于驭兽,又擅用暗器;玄武门隐匿暗中,打探情报,散布消息……而醉欢门走的路子与青龙门相似,还与白虎门重合,加入了魔教并不会使实力提升,反而因为磨合的问题而拖后腿。”
还有一点,醉欢门上下全是女子,当初创立门派的初衷就是要杀尽天下的男人……
要是真的加入了魔教,怕是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能撑过一段时间就好。”方岐生回道,“就看季望鹤是要眼睁睁看着朱雀门分崩离析,还是束手就擒,老老实实归于魔教。正道那边我会想想办法拖住他们。”
周儒知道季望鹤派人刺杀方岐生的事情,也知道他们师徒二人向来与朱雀门不对付。
他思索片刻,忽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聂秋,问道:“右护法,你觉得呢?”
聂秋其实早就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但是却没办法开口。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魔教朱雀门的门主季望鹤有个致命的弱点。
但是他实在没办法解释他是怎么知道季望鹤的事情的。
“其实我是重生的,上一世我是正道表率,研究过季望鹤的弱点”,这种话估计没有人会相信,而周儒这个人又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对自己又不够信任,肯定会问到底的。
不过,既然正道都知道这种事情,魔教怎么可能不知道?
聂秋沉默半晌,有了答案。
“我赞同教主的想法,季望鹤既然敢下手,就代表他已经不惧怕总舵了。”他缓缓说道,“这就算是个隐患,不能放任他肆意妄为。”
“既然有朱雀门长老所盖下的印章,教主亲笔写的信,季望鹤即使想不来也不行。”
百年来的规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的。
“我认为应该先下手为强。”
方岐生抬手示意聂秋继续说下去。
“我听说季望鹤这个人素来看重自己的外表,自恃高人一等,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激将,动不动就会发怒,不知道这个情报是否属实?”
周儒皱起眉头,显然看不惯这一点很久了,“八九不离十。”
聂秋边思索边说道:“那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在总舵将季望鹤一个人引出来,他向来是肆意惯了,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忽然对他发难……朱雀门易守难攻,里头的人擅用毒和蛊,却没什么自保的能力,季望鹤的实力算得上顶尖的,反应也快,不过……”
不过他们这边有百年驭蛊的覃家,还有继承了神医衣钵的萧雪扬。
蛊或毒,都有办法化解掉。
季望鹤孤身一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难逃脱。
“往后的事情,即使是要挟或是劝诱,就全凭教主所想了。”
他说罢,周儒一时没有接话,陷入了深思,而方岐生则是问道:“左护法觉得如何?”
聂秋其实也是投机取巧,顺着方岐生昨晚上说的那番话的思路往深处想了想。
方岐生当时说的是“让季望鹤尝尝那种愤怒的滋味”,以他的心思,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报一箭之仇,肯定是有更深的念头,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知道了。”周儒还是松了口,“虽然我向来主张稳一点,但是这种稳中求险的事情,偶尔做一做也不是不行。右护法,你既然有办法,那此事就由你来协助教主吧。”
随即,他向方岐生汇报道:“贾家已经同意了与我魔教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季望鹤的事情他们没有追究吗?”方岐生有些意外。
“贾陵昌他没有理由拒绝。”周儒眼神暗了暗,“不过是多费了点口舌。”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又说道:“至于季望鹤捅出来的篓子,我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了,魔教不会追究他们当时的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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