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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普通人大概会吓得半死,可惜,遇上的是魂仆,东方锦一看之下更加生气,一脚踹在最近的墓碑上,冲着黑暗咆哮:“老子早他妈死了,早死了!听到没?而且老子要告诉你,你没几天活头了,‘比亚迪’,你等着我去找你!”
说着,东方锦就这么一路踹过去,看见自个儿的照片就踹上一脚,终于,他一脚下去踹了个空,眼前正常的场景一换变成了一处高台,他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了下去,正好掉到墓园门口给家人烧逝者衣服的水泥坑里,滚了一身泥,断了好几根骨头。
东方锦咬牙切齿地爬起来,大吼道“有本事继续,咱们走着瞧”,也不管满身伤口,吼完就往大门口工作人员的小屋去,这里本该是保安室,屋檐下也有监控,此刻却是一片漆黑,他抬腿就踹了上去,那门居然是破旧的老木门,一踹就开了,他拿起铁锹就走,回去的路再也没有幻境,但是这墓园太大他也不认识啊,正准备召唤凤北时,一束手电筒照了过来:“干什么的?”
“找人的!”这次东方锦可没有发愣,暴躁地回复道,“我表妹莫名其妙被人在墓上配给了一个老头!”
看门老爷子没有和上次一样骂人,慢腾腾走了过来,手电筒在东方锦脸上转了圈,平静地道:“又是你啊。”
“是我!”东方锦扛着铁锹直接往前走,“我今天就要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爷子没有阻止,默默跟在东方锦身边,夜风一吹,他发热的脑子逐渐冷静了下来,但是心底的怒气还没有消散,这会儿他是真的不怕什么逮捕什么影响,一心只想着搞明白事情,担忧还是有的,比如开了墓里面只有一把骨灰,那要怎么判断是不是张迪?
老爷子突然悠悠地道:“这世道坏了。”
东方锦正心情复杂着呢,听见这种牢骚瞄了一眼过去,没吱声。
“以前的人心眼实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坏人太多了,自私自利根本不管其他人死活。”老爷子叹了口气。
东方锦警惕地道:“您是不是见过谁?”
“我不是说了,最近经常晚上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这里转悠。”老爷子恨恨地道,“有小情侣跑过来,也不知道看到什么,男娃吓得直接就跑了,也不管女娃。女娃跑着跑着变成了两个,我还以为我眼花呢,一个跑着跑着就没了,另一个躺在地上不动,不一会儿就有人跑出来把这个收了,喏,就放在门口的保安室,过不了多久也没了。这种事我看过好几次了,有时候我发现得早还能把人吓走,发现晚了就没办法了,110打多了人家还嫌烦,说我报假警!哼,等出事就晚了!”
东方锦听着听着心中再度怒火高涨,这些八成就是张迪的遭遇,不过这次他没有昏头反而冷静下来考虑问题:很明显,能够放在保安室说明墓园是知情人,而且可能做这事的不止一人。这些人可能胆子并不大,至少不敢直接杀人而是采取这样阴晦的手段,至于目的,张迪莫名其妙成了陌生人的妻子已经说明了一切——冥婚买卖。
“叔,你不就是墓园的保安吗?”东方锦突然意识到,握着铁锹的手紧了紧。
“我是看门,可不是墓园的看门。”老爷子哼了一声,语气里莫名有些骄傲,“我是答应了那位大哥,他回来了我就替他看门,现在他的家就在那后面,我得守这个信。人啊,得言而有信!”
东方锦疑惑地看了看老爷子指的方向,那是在墓园后方,隐约只能看见山麓,不明白有谁会住在那里,更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这么个老人家来看门,不过,有老爷子在他的心里缓和了一些,至少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全是坏人,还有人坚持做着正确的事。
有了老爷子领路,东方锦这次总算顺利找到了凤北和何其,他没感觉,大半夜的俩人冻得够呛,凤北一直苍白的脸也变得红润了些,见到老爷子有些诧异,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你的伤怎么回事?”何其惊讶地道。
“没事,摔了一跤。”东方锦随口道。
凤北什么也没说,毕竟对他来说魂仆是没有秘密的。
墓穴是以水泥封死的,东方锦先是一铁锹把墓碑给扳倒了,毕竟只有下面是用水泥砌上的,并不牢靠,撬开墓穴还是花了点功夫,他也不管,以手掀盖没成功后就开始砸面子,叮叮叮的声音回荡在墓园上空,这么大动静都没引来人,看样子这帮幕后黑手是铁了心不出面了。
幸好这些墓碑并不是什么好石头,借着巧劲和魂仆的力量,没两下东方锦就把墓穴盖给掀开了,定晴一看,里面居然是个木盒子——木盒子不是捡骨盒,大小都不一样,看起来像是淘宝上买的首饰盒般——他深吸口气,小心地把盒子拿出来,慢慢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捧骨灰,夹杂着一些小碎骨。
这东西连是不是骨灰都不一定,当然不能判断是不是张迪了,幸运的是,在这捧疑似骨灰上面还有一缕头发,与另一缕粗糙的短发打了个结,还有一块表,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牌表,只是最普通的机械表,表带和表盘都是俗气的粉红色,有着不少划痕与凹陷,看起来戴了不少年,指针虽然还在走但是时间已经不准了,与标准时间差了很多。
东方锦没有感觉到眼眶发热,没有从眼中落下的泪水,他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自然也不会哭了,但是看见这块表时依旧无法抑制内心汹涌的情绪,就如同过去的回忆扑面而来,把他吞噬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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