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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玉脸一红,没想到傅秋锋会道歉,她略显局促,又好奇地说:“可陛下对您态度完全不一样啊,您不想要那些宫女,他马上就吩咐撤走了,而且您都说陛下一视同仁,怎么不可能喜欢男子嘛。”
傅秋锋被怜玉这么一说,沉默下来回味片刻,渐渐也察觉出些许异样,不知是不是他待在兰心阁视野太窄,容璲关心别的臣子他也不知道。
“不对,还是不对。”傅秋锋谨慎地摇头,“我觉得以陛下的个性,很可能只会立一位皇后,喜欢个男人又不能诞下龙子,将来立谁为太子?让谁继承大统啊?”
怜玉当然还不算了解容璲,但她竖起手指认真道:“那陛下可太专情了,连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呢,我去见陛下的时候他正在看奏折,好像是有大臣催他选妃立后,他看起来很生气,还和韦大人说将来从皇室宗亲里过继个现成的孩子养,简单又省事,我听了吓一跳,还以为他是在说气话。”
傅秋锋有些想擦汗,手抬到一半,突然感觉这好像很符合容璲的风格,不过很快他又是浑身一震,如果专情如容璲,将来过继个孩子当太子,那他喜欢男人的猜测不就能变成现实了吗?
“……这个话题还是到此为止吧。”傅秋锋本能地不妙起来,好像再说下去就要把他牵连其中,他趋利避害地阻止了这个危险的走势,让怜玉去给院里的花草浇水。
另一边,容璲在早朝结束之后又被急于汇报公务的大臣们堵在政事堂,没了陈峻德,在龙椅上发号施令的畅爽很快就变成了被奏报淹没的疲劳。
“陛下,这是打通运河预计需要的款项,臣等连夜统计出来,若无需要改进之处,臣请旨尽快拨款开工,赶在冬季前完成工事。”
“陛下,臣要实名弹劾门下侍郎李廉……”
“收受岩州刺史刘茂学贿赂的官员名单在此……”
容璲本想正午就去找傅秋锋,结果硬是被拖到了申时,大臣们的汇报告一段落,他才揉着肩膀离开政事堂,按照以前的习惯他基本不坐轿辇,但这次实在累得走不动了。
“陛下,奴婢看您不开心呀。”冯吉捋着拂尘笑眯眯地跟在轿子旁,“不如到兰心阁小睡一会儿吧。”
“朕分明开心的很。”容璲面无表情地说,“陈峻德下狱,扬武卫新任大将军明日就进京觐见,鸣凤卫也正在清理整顿,这京城的钉子都已拔除,朕还有何不满?”
“唉,奴婢从小就伺候您,还能看不出来吗。”冯吉劝他,“您午膳都没吃多少,等傅公子身体好了,让他给您准备一桌酒菜如何?您还是很中意傅公子的手艺吧。”
容璲眼角情不自禁地抽了一下,不怎么愿意承认。
但冯吉提起来,却还是让他升起了一点念头,想起那段漂泊无归的日子,他如今按时上朝议事批改奏折,在大臣们欣慰的眼光中口述再也没有阻碍的旨意,他不久前还在思考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吗,但现在他彻底明白,因为傅秋锋在这里,所以他想做一个能被傅秋锋称颂的好皇帝。
到了兰心阁时傅秋锋正倚在床头看书,容璲让他上轿去霜刃台,傅秋锋百无聊赖的空虚眼神一下子就燃起了光。
容璲莫名有点不是滋味,说道:“今天就是带你选个武器,兰儿有些处理不了的文书你收个尾,要是累了就赶紧回去,知道吗?”
“是!臣遵旨。”傅秋锋正式地保证。
他们到了霜刃台,傅秋锋刚一加快步伐,就被容璲拽回了身边,强硬地扣住肩膀。
“陛下,臣走几步路而已。”傅秋锋无奈。
容璲眯眼警告他:“才几步路而已,朕抱你怎么样?”
“……陛下饶命。”傅秋锋瞬间慢下来,他可不想给霜刃台再加点谈资。
两人先是去了趟库房,让傅秋锋自己选了柄匕首,容璲在旁边看着,总觉得霜刃台配的统一兵器太过普通,暗中盘算着去藏宝库里找找有什么合适的神兵利器送给他。
但傅秋锋自己还算满意,别着匕首一进正殿,就见唐邈穿着单衣跑出来迎接,瞧着瘦了点,但精力充沛,颈上围着个薄围巾,对容璲和傅秋锋弯腰行礼,然后飞快地掏出张纸,展在身前。
容璲一看,上书“微臣参见陛下,傅公子”。
唐邈把纸收回去,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写着“恭喜傅公子转危为安身体大好祝陛下公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再把纸翻到背面,“伤到喉咙林前辈不让我多说话”。
傅秋锋一把抢过信纸拍到他身上,微笑道:“还要小心伤到手。”
唐邈不能及时回复,憋得够呛,容璲瞪了他一眼,扶傅秋锋上楼去录事的书房。
“地牢里用不着臣吗?”傅秋锋被容璲搀着胳膊,有些不适应,但霜刃台来都来了,不去地牢好像少点什么。
“阴冷潮湿,对伤口不好。”容璲不准,“地牢里有暗一。”
傅秋锋放心了不少,然后又道:“那韦统领需要帮忙吗?”
“他去追缉一个逃跑的武将,你别肖想了。”容璲的态度纹丝不动。
傅秋锋只好暂时收敛心思,到了书房门口,房门开了条缝,他一眼就看见兰儿坐在书案对面,正皱眉写写画画,头发也全部挽成利落的发髻,穿着一身普通暗卫的黑色公服,温柔的五官都衬得英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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