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63页

      那诡异天体的降临,其力场与规则洒下来,接管了这片世界,渗透一切。
    韦安有一种空茫的迷失感,世界黑暗和污秽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天顶仍旧有种渗透感,但已经不是一片了,整片天花板的质感都像被黏液浸透。那样子让人想到某些大规模藏尸点,但是没有这么大的尸体。
    韦安走在一座巨大培养池上方的金属桥上,下方是大片的增生液,里面所有的人体都保持这样的姿势,静止着。
    它如高度异化的垃圾池在脚下展开,一片死寂污染的蜡黄,看一眼就想吐,还有一股背脊发凉的寒意,那如同一个人类不祥脏污羊水般终极的归属。
    韦安脚步很快,他身边不断有火光掠过,清理空气中残破腐败的絮状物,还有一道道纤细的光线,断断续续地向上升起。
    细看上去它高速运动,其中有菌丝一般的痕迹急速流转着燃烧,毁掉空间中的杂质,像是杀气腾腾的雨。
    韦安感到身后有什么在靠近,在肉眼看不到的位置,黑暗中渗入红色的光点——
    那些红影跟过来了。
    在冲过来的瞬间,韦安周围连着发生五处爆炸,又腾起一道弧形的火焰,其中隐隐有锁链。
    但很快地,火便在这脓一般昏黄的空间熄灭了。
    韦安抬起头,红影仿佛数百只悬停的血红的鸟,密密麻麻立在上方,把他围起来。
    这些东西样子变了,之前是些红色的人影,但是此时它们开始腐败,一些的手脚已经腐化到没有了,于是只是大块黑红的肉,悬在那里。
    韦安死死盯着它们,这是裂缝更深度的侵蚀与控制,实验区反复出现焦尸的主题,无论为何,是裂缝交易的一部分。
    于是那也渗透了这些红影,一切当然都要朝着裂缝生物的方向被变异。
    它们悬停于此,整片空间越发的压抑。
    光变得更暗,上方像有什么非常巨大的东西压下来,散发出血脓一般的质感。
    韦安的系统狂乱在周围燃烧,红影不断在他周围闪现,出现锁链和笼子的形态,那是某种古老、锈蚀、粘着焦烧血肉的金属器物,在他周围亮起,想把他锁入其中。
    韦安有两次被锁链咬住,脚下迅速升起一片牢笼的纹路,将要把他锁起来。
    而在三十秒之内,深域系统变换了不同的方式毁掉它们。
    先是燃烧,但速度太慢,它本身就有火焰属性,于是对之进行砂化。但锁链虽然迅速异质化了,却又变成污秽腐败的颗粒落下,成为污物的一部分。
    接着系统迅速开始大量消耗内存,启动另一个级别的清理方式。
    韦安能感到某些更凶险的东西在深域系统里成形,调动,那是古文明的武器。
    此时此刻,深域系统在韦安身体延伸的一片空间中,实际上已经很弱——他进入了另一个宇宙。
    但它仍旧在运转,在这个世界它如同格外精密的机械,让韦安想起老式表盘,有齿轮和链条,形成动力,在他脚下旋转,计算,进攻。
    九级系统,古文明针对最强大裂缝建造的武器,它此时更像一个外来物,在这种地方仍旧运转,带着属于自己宇宙的力量。
    它存在的依据,它的力量通道,依靠韦安而存在。
    韦安意识到为什么古文明这一系列的力量需要“管理员”,人类存在本身即是他们宇宙的延伸,可以带入这样的力量。
    旧日的一切看上去如此的神秘,充满人类造神的痕迹,但是每一步又都经过论证,人类是他们做出最精简和强大的武器。
    梧桐号已经消失,回到他的系统中,还原为中央数据甲板。
    系统要耗费所有内存,于是它关闭了意识状态,它做这些事很利索,招呼都没打,这些古文明的武器就是这样。
    韦安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走投无路要用到它最后的意识内存,它也会毫不犹豫去做的,他们——归陵——为了赢得这场战争不惜代价。
    韦安继续往前走,他一只手无意识张开,再抓紧,仍旧像个迷失的孩子一样试图寻找另一个人的存在,可是手中什么也没有。
    他脑中紧紧抓着着归陵的那句话,“你必须关闭裂缝”。
    韦安踉跄着向前,这是归陵系统延伸出的力量。
    红影变成了难以想象的形态,它们悬浮在空中,化为畜笼里一块块血红的肉。
    是那种低矮扁平的畜笼,之前如装饰一般在它们身上,此时化为真实的笼子。
    真人秀里有类似的布置,可是这里看上去完全是不同的东西了。
    这些笼子烧成了暗红,它们身体里长着烧灼的铁链。那甚至不是什么进攻性的事物,只是些尸块,能看出其肢体严重变异。
    它们嘴部突出,额头扁平,具有一定人类的特征,但变成了某种极为恶心、肮脏和痴呆的形态,在铁笼中抽搐。
    似乎连尸体都处于极大的痛苦中,已完全被异化,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那痛苦不再是痛苦,成为了它们生物性的一部分,这真是彻底的扭曲。
    四处是烧红的铁链和笼子,肉块在抽搐,无法摆脱的痛苦和肮脏感——
    那人在经历什么,被摧毁到什么程度?
    韦安被绊了一下,又一道红影形成的锁链抓住他的脚踝,他单膝跪地,勉强烧毁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