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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身子一矮躲过了丙的一拳,丙的拳头收不及,登时打在扑过来的甲脸上,把甲打得嗷的一声惨叫,鼻血长流。同时,周满低矮的身子向右急侧,左脚横扫。右手抬高猛的一划。
“啊……!!”丙被周满的左脚横扫倒地,正好压在甲身上。与此同时,嗤啦一声,牛角刀划破乙的裤子,把乙的脚腕重重地划伤。乙从跳起状态落下,摔在地上抱着脚腕直叫唤。
一切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之内,旁人看来不过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功夫,三个歹徒已经全都倒了,还重伤了两个。
“我跟你们讲。”周满漫不经心地转着细长染血的牛角刀,甩出的血珠飞了歹徒乙一脸。“莫要以为我们灌江人穷就好欺负,今天给你们一个教训,下轮你们还想抢,我直接打得你们半残不残然后送派出所!”
他说完也不理会地上的人了,转手拎起地上的竹筒就往大路走去。他将竹筒扔在背篓里,牛角刀别在腰带上,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了,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给三个歹徒。
“这个人打架好厉害啊……”丙感叹,语气里有些佩服。
“不厉害能打得过我们三个?”甲一巴掌扇在丙光果的肩膀上,没好气地说:“快背阿明,我们去卫生所。”
丙乖乖地背人了,可是心中仍是佩服的,那年轻仔最后的扫膛腿太厉害了,他是不是专门学过啊?
丙倒是猜得不错,周满确实学过一点手脚功夫,但那是前生的事了。那时候周满二十多岁,刚出外面床,在一家大公司当保安。保安里有个退伍的特种兵,周满帮过他,他就教了周满一些格斗技巧。不过周满不常用,特别是后来自己开厂以后忙得没头没脑,更加不练了。刚刚那一下用起来周满才觉得,还有继续练的必要,不然的话,以后怎么保护他和家里那孩子?
周满一路走一路想,走到七八点天都快黑了才回到学校。他走上阶梯,忽然发现不对劲,这大门怎么开了?糟了,不是什么东西闯进来了吧?野猪还是熊?小孩没事吧?
周满心里一紧,反手抽出背篓里的斧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周满——!!!”刚走进院子就有人扑了过来,吓得周满赶紧一手捞住他的腰防止他被斧头伤到,着急地问:“怎么了?什么东西闯进来了?吓着你了?伤到没有?”
“我没事,就是……”应非池一脸崩溃地说,“我听不懂她的话!她也听不懂我的话!”
“阿慢,您叨细拢耶(阿满,这个是谁)?”一个身穿深蓝底子镶红边的瘦小老太太拄着拐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旁边站着个衣着跟周满一样的瘦瘦高高的老头子。
“古公,古婆,你们恁子来了?”周满吃了一惊。
“您叨各bou,呀拢……”古婆一口瑶话,圆圆润润地说起来了。大概意思是,她听说周满回来了但一直没见到人,所以今天上午跟她家老头一起过来看看,顺便给周满送点吃的。哪知道一推门就看到一个怪模怪样(其实是穿着古装的袍子,但老人没见过)的人盘腿坐在屋檐下。老太太以为是贼,拎起拐棍就打,把应非池打得哭爹叫娘抱头乱窜。古公见打人不好把她拦住了,两人一起审问这人,结果古婆说瑶话他听不懂,古公说当地土话他也听不懂,而且他说话古公和古婆都听不懂!于是古婆不放心了,跟古公在这里守了一天,就怕应非池做什么坏事。
“您叨嗲仲(这个混帐!)!”古婆拐棍敲地笃笃响,愤愤地补上一句。
周满无奈得很,他把背篓放在屋檐下,对古婆说:“古啵,您叨细呀酿‘同学’,嘛仔嗲仲,您嘛拢忧。(古婆,这个是我的同学,你不要担心)”
“司马细(什么是)同学啦?”古公问。
“就细一起读书的,在外头读书的。”周满解释说。等古公古婆露出放心的神色,周满才摸摸应非池的头,安慰受了一天惊吓的小孩,无声地夸道:没有吓得使用法术,也没有惊慌失措,做的很好。
应非池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终于知道你不让我出去的原因了,他们的话我都听不懂!
周满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又摸了一把他的头,在背篓里翻了一会儿翻出一小包糖,塞到应非池手里,低声说:“别委屈了,这个给你吃,我跟古公古婆说说话。”说着取了一颗剥了糖纸递到应非池嘴边,嘴角弯了一弯,眼神温柔。
应非池闻着甜丝丝的香气,一口把糖咬了。周满赶紧道:“别吞,含着它自己会化的。”
糖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应非池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他从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周满看他眼睛一会儿睁得大大的一下子又眯成一条缝,惬意的样子就像猫儿晒太阳一样,就觉得自己养了只大宠物。他把应非池拉着在旁边坐了,又让古公古婆坐下,才用瑶话问道:“你们两位老人家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们早上杀了只鸡,我过来给你送一半,放在你碗柜里了。”古婆说,“不过爹佬还有事跟你讲。”
古公就说:“阿满啊,你记得你们家还有很多竹山吧?”
周满点头:“嗯,有蛮多吧,古公,我们家的竹山怎么了?”
周满虽然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不代表他没有父母或者是外乡人。灌江村是林区,当年分山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分了几百亩的山地,其中就有不少竹林。当地的竹类分为水竹、黄竹、金竹、雪竹、毛竹等,都是笋子可以吃的竹类。现在正是黄竹笋旺盛的时候,周满买的那把笋刀就是为了割竹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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