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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烂了,月烛溟清楚得很。
可这一走,势必会见血,他心疼的搂着沈牧亭,心复杂地闭了闭眼。
“其实王爷不用这么担心我,我虽讨厌血,却不怕血。”其实这世上难有沈牧亭怕的东西,他原是想“干干净净”地再活一世,他厌倦那些东西,可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一处平静而不让他厌恶的地方呢?
他的视线落在月烛溟的脸上,这个人身边,能让他有种“活着”的真实感,而不是上辈子那种“怪物”。
月烛溟带了五百人,在翌日前往边疆。
这五百人包括林绯钰、晏十风、江瑾。
而林渊在数日前就被静谧带走了。
五百人一直顺着官道走,偶尔分散,各种伪装轮换着来,月烛溟跟沈牧亭还有伏琴仇轩一直一路,在第十天的时候终于到了被割让的十座城池中的第一座——芳雪城。
林绯钰跟晏十风等人再芳雪城跟沈牧亭等人分道而行,去往下一座城池,他们的速度一定要比月凛天快,绝不能让这十座城池被孖离北国的人控制。
刚进城沈牧亭等人就听闻了京都来了人,正在州知府中。
先来的探子在晚上跟月烛溟汇合,沈牧亭正喝着雪梨汤。
“京都的人进了州知府中,拿着圣旨,要州知府交出府印。”
只要州知府交了府印,这方城池就真的落入他人之手了,而且没有正当理由,州知府也不可能就这么交出府印。
回来的探子跟月烛溟说了很久,沈牧亭一直坐在窗边平静地听着,可来人居然不是孖离北国的人倒是让沈牧亭颇为意外。
子时探子离开,伏琴建议他们晚上潜入驿馆,将孖离北国的人暗杀了。
沈牧亭闻言轻笑,伏琴说的不无道理。
正当手段他们的身份现在肯定做不到,暗杀什么的也无可厚非。
此时,州知府中。
谢芒打碎了一地茶盏,简直怒不可遏,他为芳雪城鞠躬尽瘁二十余载,这二十余载芳雪城安居乐业,从未出现过什么差池,就连人命都甚少出,皇帝派来一个宦官说要他交出府印就交出府印,居然还说他失职,谢芒想了很多是不是跟自己不对付的人参了他莫名其妙的一本。
可就算跟别的官员有些小摩擦,也不至于对他这么狠。
谢芒整个人都愁懵了,然后又想到是不是因为战王的原因,曾经沙场粮草不够时,芳雪城曾为战王集过粮草,会不会是因为这一点?
可战王谋反,时至今日谢芒都是不信的。
而其中内情,谢芒远在芳雪城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所有消息都想是被拦腰斩断了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突然一阵轻响自窗外传来,谢芒立即警惕地望了过去,就见窗前立着一个人,那人身着黑袍,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样。
第一反应,谢芒是觉得因为自己抗旨没有交付府印要被人杀人灭口。
下一瞬,就见窗前闪过一抹寒光,冰凉的剑光直接朝他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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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烛溟跟沈牧亭到知州府的时候,整个府邸安静得出奇,沈牧亭被月烛溟抱在怀里,凝眉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
一股浓烈的鲜血气息钻入鼻腔,他抬起眼睫看向月烛溟,月烛溟也发现了,两人的眸忽而一沉。
仇轩率先进去了,不过几个呼吸间又从知州府掠了出来,脸色非常难看,他抿唇道:“知州府的人,全死了!”
死得一个不剩,包括养在池子里的锦鲤,看门的狗……
“什么?”伏琴最为震惊,他们在探子一离开便过来了,前后加起来顶天半个时辰,州知府几十口人,居然在这半个时辰里全死了。
仇轩眉眼沉得厉害,他手里提着一颗头颅,正是之前来报的探子,仇轩咬紧了后槽牙道:“这颗头被挂在正厅门前,已经找不到身躯了。”
月烛溟把沈牧亭放下,“我去看看,伏琴,你留下。”
“不用。”沈牧亭衣衫单薄,说完他就身形一掠上了围墙。
月烛溟担心里面的场景吓到沈牧亭,等他上去时,沈牧亭就着惨淡的月光看着院中泼洒的漆黑血迹。
里面的人大多死无全尸,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场景可怖到宛若方才冲进来了一帮地狱修罗般,正厅中倒下的女眷各个面色惊恐,死不瞑目,有的头都直接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伏琴面有不忍,抿唇偏过了头,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月凛天的没有人性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不止对王爷狠,就连盛宣的官员、百姓,不从的人他再也不会留有表面的仁慈,变得异常残忍恐怖起来。
沈牧亭神色不变地踏入尸地,观察了下尸体的伤口,几乎都是被乱刀砍死的,下手的人狠得不像样。
月烛溟看着一个不过两岁多孩童的尸体,绝望地闭了闭眼,他错了,他应该早点杀了月凛天,而不是期盼着他能真正成为一位仁君。
“有人来了。”仇轩提醒道,沈牧亭也听见了脚步声,几人身形一动立即藏了起来。
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帮守备军推门而入,知州府顿时变得灯火通明。
为首一人身着铠甲,腰佩大刀,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一地残忍,握着腰间佩刀上的手关节发白。
沈牧亭跟月烛溟就趴在屋顶上,想要看看来人是谁,究竟是月凛天的人还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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