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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百夫长的催促,韦京翰并不着急。他是等着楚霄云回来升堂的,当然不只是等楚霄云这个人回来。
楚霄云见状,也不理会在一旁监视的百夫长,朝韦京翰走去。他将早上的情况与韦京翰小声地简要说明,并将调查记录放到韦京翰面前的公案上。
韦京翰听了楚霄云的汇报,又看过记录,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这才拍了一下惊堂木升堂。
“升堂!”随着韦京翰一声干脆利落,充满中气的声音,朝堂上一下子肃穆起来。
“威——武——”堂上的衙役手持水火棍,齐齐喊着堂威。
韦京翰再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击鼓?”
俞父出列道:“回大人,小老儿俞百里,今日击鼓是因听闻我儿俞鹤被指认犯了杀人之罪,小老儿特意前来鸣冤。小儿俞鹤身为衙门捕快,他决计不会知法犯法,无故杀人。他一定是冤枉的。”
韦京翰还没说话,一旁的百夫长冷笑道:“决计不会知法犯法?你儿子可是我们在杀人现场抓的现行,人证物证俱全。且你儿子对为何前往死者家附近,一直支支吾吾,若是心中没鬼,何以至此?身为捕快,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最后一句百夫长是拱手对韦京翰说的。
俞父把握十足地反问:“你们既说是抓的现行,可是亲眼见到我儿杀人?”
百夫长冷笑道:“他当时手里拿着杀人的尖刀,刀上还流着血。这还不足以说明吗?”
俞父眀了:“自然不足以说明,他是捕快,查看死者致死凶器,也是理所应当。”
俞父不愧是吃衙门饭的,与百夫长你来我往,不落下风。
韦京翰听到这里,拍了一下惊堂木:“百夫长,你是问案还是我问案?要不我这位置你来坐?”
护卫营仁勇校尉不过九品,韦京翰这个县令怎么说也是七品。仁勇校尉在韦京翰这里都应谦让几分,何况一个百夫长。那百夫长也是一时意气晕了头,听见韦京翰如此说,才发现自己僭越了。这公堂之上僭越可非儿戏,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对韦京翰拱手行礼,连连道:“卑职僭越了,还望大人莫怪。”
说着退到一旁,不敢再随意发言。
打发了百夫长,韦京翰便对俞父道:“你方才说俞鹤是只想还你一个清白,绝不可能杀人,是什么意思?”
“这……”俞父听到韦京翰提起自己方才情急之言,一时语塞。
百夫长见俞父吃瘪的样子,在一旁止不住冷笑。
“既然你说不清自己方才之言,又认为你儿冤枉,那我们就叫你儿子来当堂对质。”韦京翰又道。
“这……”俞父迟疑一下,最终对韦京翰深深地行了个礼。“谢大人。”
不久,差役将俞鹤提上公堂,俞鹤见到父亲,先是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儿子不孝,连累父亲。”
俞父上前搂住儿子忍不住掉泪:“是为父连累了你。”
韦京翰轻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不是你等叙情的地方!”
百夫长见韦京翰不像偏袒的样子,放心了一丢丢,也不再着急插话,落得在一旁安静地看热闹。
俞父道:“儿啊,你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为父不相信你会杀人。你告诉为父,那人是你杀的吗?”
俞鹤摇摇头:“儿子没杀人!”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百夫长随即破了自己刚刚作出的决定,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被韦京翰瞪了一眼后,又赶忙退了回去。
“你既没杀人,那昨夜之事如何解释?”韦京翰问。
俞鹤又把昨夜的回答重复了一遍。百夫长忍不住又想插话,想起韦京翰方才瞪他的那一眼,又不敢造次。
“你既如此冥顽不灵,那我且问你,你的父亲早该返回云岭县,为何如今还在和静县逗留?为了掩人耳目,你们退了驿站,却住去了同福客栈,又是为何目的?”韦京翰问。
百夫长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等缘由,见俞鹤被问得说不出话,心中一阵得意。
俞鹤听了韦京翰的问话,沉默片刻道:“家父逗留和静县此乃私事,与本案无关。”
韦京翰听了淡淡地道:“你当本县是傻子?你既说不清这其中关系,堂审判下来时你可不要后悔!”
说着韦京翰再拍惊堂木对俞父道:“俞百里,你身为云岭县衙仵作,公务期过而不归……”
俞鹤猛地朝地上一磕头:“大人,属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家父无关,还望大人放家父回云岭县!”
俞鹤这么冥顽不灵,韦京翰很是恼火,楚霄云在一旁听得更是心急。但除了韦京翰的命令,和案情发现,作为捕快,他也不能在公堂上插嘴。只能用充满语义的目光望向俞鹤,希望他能说清楚这一切。
但俞鹤回避了他的目光,还是闭口不言;俞父也是一脸复杂犹豫的表情,看得楚霄云从心急到疑惑。
这时,有捕快来报:“大人,死者钱铸之妻许氏、其子钱程带到。”
顿了顿又道:“她已前往仵作房认过尸了,死者的确是她的丈夫钱铸。”
这是出现了一个新的契机,韦京翰遂道:“传钱许氏、钱程。”
捕快们很快将钱许氏和钱程带到公堂,钱许氏一路哭着上的公堂,钱程也是满脸伤悲。母子俩拜见了韦京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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