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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闲暇时会帮着内人照看孩子。”魏塬又道。
看来是没有丫鬟之类的帮忙了。楚霄云点点头:“记得我刚才对你的交代。”
魏塬告辞一声离开,去抄他父亲此次外出所带的钱货的清单和送货地址。他的母亲目送魏塬离开后,对楚霄云道:“如今家道贫寒,让楚捕头见笑了。”
“哪里哪里。”楚霄云连连摆手,然后听到“如今家道贫寒”,思维在这句话上停留了一下。看着这偌大的院子,都能说出“贫寒”二字,想来此前应当是富裕的了,遂接话道,“看贵府院落大气,还颇具文雅之风,想必以前家境是很殷实的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魏母勉强笑了一下:“去岁老爷与犬子先后失职,失去了收入来源,家里请的几个干活妈子小厮都辞退了。”
魏塘不是自己在营商吗?怎么会有失职一说?
好似看出了楚霄云的疑虑,魏母解释道:“去年之前,我家老爷一直都是帮别人打理生意,做掌柜。都是帮被人做工的,只是做得不错,收入尚可罢了。儿子也是一起。后来……”
魏母说到这里停顿了良久,后面的话想必难以启齿。不过听了前面魏母所言,楚霄云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魏塘就相当于自己前世那种大公司的高管,平日里收入虽丰,但一旦在公司失势,也是分分钟被扫地出门的。老爹都走了,平日里仰仗父亲庇佑的儿子没了遮挡,不管是主动也好,还是被动也好,离开也就不足为奇。听魏塬说他小的那个孩子如今才两月不到,家里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他失职之时,可能正是妻子怀孕之时,很大可能也是被迫离开。
想到这里,楚霄云也是不甚唏嘘。
这事既然是别人的伤心事,又与案子无关,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提及,于是转移话题道:“不知魏掌柜现在是做什么营商?”
“因为以前做的那一行里,很多都是以前东家的人脉,你离开了,人家还要跟以前的东家做生意,即便以前有些交情,人家也不认你。去岁我家老爷失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生计;又拉不下身段去做小买卖,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赋闲在家里。直到去年快年底了,看着媳妇肚子越来越大,家里又要添张嘴,这才下定决定去干以前的行当。”
“以前我家老爷是布行的掌柜,经营的都是贵货,他的眼光被以前给养刁了,自己开店他也进贵货。自己开店,成本投入大不说,新店又没有稳定的顾客,销量肯定不好,这货拿得少,价格自然也就高了。拿货的价高,卖价自然也高,这样一来,光顾的客人肯定就更少了。加上贵货本来的客源也有限,人家为什么不去那些老字号的店,来光顾你的新店呢?总之那段时间家里特别难……”
大概是终于找到个人倾述了,魏母诉说着过去那一年的艰辛,特别的动情。楚霄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那后来呢?”
看来能做一个好的高管,并不一定都适合做老板。前世的时候他在网络上经常看到网友吐槽,说那些高管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立门户。前世的他也不明白,不过这一世,从魏塘身上,他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后来碰到以前东家……”魏母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嗯,以前的另一个东家,她的绣品生意做得很好,听说了我家老爷的遭遇,见我们生计困难,就伸手帮了我们一把。好在我家老爷进的都是贵货,也符合她的用料需求,她就说和我们家老爷合作,她消耗我们的布匹绸缎,我们把她绣坊的绣品送到各处经营的店铺。”
“说是合作,我们内心也都知道,她是帮了我们一把。她那么大的消耗量,要是自己去织坊拿,肯定比我们拿货的价格都便宜,更别说卖的价格了。”
“她还说,我们老爷光靠给她送货的跑路钱,也挣不了多少,又给我家老爷指了另一条路,经营和静县的土特产。她说京城的达官贵人,和各州府的大户人家都特别喜欢各地的山野佳珍。我家老爷听了她的话,就在和静县搜罗了一批山野佳珍去京城跑了一趟。围了囤货,还把此前租来开布匹店荒废了的铺子利用起来了。”
“虽说老爷之前眼高手低,布匹绸缎生意差点砸了,但毕竟那么多年的经营能力还在。他拿着那批山货在京城跑了一趟,找到了固定的买主,还签了后面供货的契约。山货这方面做得好了,渐渐的附近的州县也有了买家,家里的情况这才渐渐好转起来。”
“这次老爷就是去庆州府送货,说好了七日便回的,但比约定的时间过了三日,老爷还没有回……”魏母说着忍不住声音开始硬咽,“这家里的日子才有起色,老爷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魏氏最终忍不住掩面哭泣。
魏塬这时写好父亲此次出行携带的钱物清单出来交给楚霄云,见到母亲在哭,走过去抱住母亲安抚道:“母亲不要多想,爹爹可能是生意上的事在哪里耽搁了。”
待魏母渐渐平静下来,魏塬才转向楚霄云道:“家父之事就有劳楚捕头了。”
楚霄云这时正好看完魏塬卷写的清单,应道:“这是衙门分内之事,楚某自当竭尽所能。不知魏掌柜临行前可有与你们说起,他走水路还是陆路?”
魏塬道:“家父虽然有些晕船,但为了节省路资,有水路的地方都是走水路,而且水路带货量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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