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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小草,很想问她一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简单?你这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当然简单。
他们多是头一回见这姑娘,只是这头一回的印象,可真是不要太深,必然记得牢牢的,想忘都忘不了。
夏家人那脸色瞬间黑得能滴出墨来,夏都御使,那是夏家绝对的权威,别看平时不管内宅的事情,但是,他那个人,对别人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更是严格,对家人自然不会例外,关于夏碧荷,不仅仅是夏老夫人跟夏四夫人在隐瞒他,可以说是全家上下都在他面前粉饰太平,相比起对外,在夏都御使跟前,那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在做戏,也是夏碧荷能出现在夏都御使跟前的机会屈指可数,否则,真不能保证不会出纰漏。
这事儿要是在他面前抖开了,整个夏家怕是都要翻天了,便是几十年的老妻,也逃不过责难。这也是夏四夫人最为担心的事情。
这还不是关键,更要命的是,夏都御使也认为夏碧荷不好,事实摆在他面前,就说明他是错的,要他跟夏碧荷做出保证,也就变相的是跟夏碧荷认错,他位极人臣,权柄赫赫,整个朝堂上下,能让他低头的有几个?现在要跟一个姑娘认错?想想就要疯。
“欺凌她?谁欺凌她了?我对她……”
“说,夫人你继续说,倒是要瞧瞧你还能编出些什么东西来,”小草散漫的拨弄着手上的镯子,“你说破了喉咙,前提是也要别人相信啊,现在你要考虑的不是要怎么将事情遮掩过去,而是该考虑别人是怎么想的,你认为的东西,从来就不重要。”
小草跟甄牧遥相比,说话不疾不徐的,甚至都没染上火气,然而给夏四夫人的刺激,比甄牧遥的严重太多了,可以说踩在她最痛最惧的地方,夏四夫人那心口,仿佛卡了一口老血,怀疑刚才那一摔,她是不是伤到了内里。
到了这份上,她也不在辩驳,不管说什么,在别人眼里,岂不是跟那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一样,即便是面子早就没了,也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更坏。
夏四夫人双手交握于身前,身姿绷得笔直,微仰着下巴,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在她的黑名单上,小草的位置迅速的攀升到甄牧遥上面。
甄牧遥嗤笑一声,“明泽悦倒是挺喜欢摆出这模样的。”
夏四夫人差点端不住。
明泽悦又被拉出来,膝盖扎了一箭,试问明夫人的心情。
甄牧遥的目光落到小草身上,哎呀,新认识的这个姐姐不得了啊,我辈中人也,越发觉得合胃口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真想拉着她,好好的“畅谈”一番。
不过,就算如此,甄牧遥还是好心的提醒,“除非必须,夏都御使很少参加席宴,一般都是家里人出席,等到他们回夏家自行处理,还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番光景。”
“那就着人去请呗,想必都御使大人也差不多该下衙了,还是说,夏家的门槛太高,我们连他的人都见不到?这样也没关系,大不了让我们家小四,再拿金牌进宫一次,反正,估摸着等明天,参都御使大人的人也在少数,让皇上提前知道也不错。”
小四什么的,可能一时还没明白,不过说道“金牌”“进宫”,众人也知道是谁了,也不过才前几天时间,闻人旸持金牌进宫,到宣仁帝跟前晃了一圈,然后,原本可能位列一甲的原奇羽,就那么被打到三甲的尾巴上,前途没有彻底断绝,却也岌岌可危。
初四的传胪大典,原奇羽倒是爬起来了,不过,整个人都透着病容,没了那份肆意张扬,那身衣服穿在身上,好似都空荡起来,让人唏嘘不已。
最初引起的反响好似不小,到最后,却没惊起多大浪花,倒是声名显赫的闻人旸,在人生履历上,再添一笔佳绩,让世人对他的看法再度改变,拔高了不止一截。
金牌的事情已经好几年了,知道的人虽然不算少,也差不多遗忘了,闻人旸突然狠刷了一把存在感,让更多的人知晓。他在读书人中间的声名不要太高,可一不出仕,二不为师,名声再大也只是空谈,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就截然不同了。谁能小觑?
九皇子瞧着小草,目光轻微闪烁,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噫,别人为什么要参夏都御使?”闻人滢好似不解问道。
“夏四夫人做的事情,外面的人都心知肚明,为什么没人在夏家人面前提起,让夏家人都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甄牧遥说着,又冷嗤一声,“他们当所有人是傻子,殊不知别人正等着他们作呢,夏都御使严于律己,让人抓不到把柄,而都御使干的就是的罪人的事情,可不就等着夏家其他人出问题嘛,有夏四夫人专美于前,都不用其他人设计,等着就是了,这不,夏家人亲自递出的把柄,可不就得抓紧机会,参夏都御使一本,等着夏都御使被打发回家教孩子吧。”
夏家人齐齐变脸,这一回跟之前情况不同,那是由心底深处溢出来的惊惧。
夏四夫人眼前发黑,腿肚子发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能站稳。——真的,真的是这样吗?她以为外人好骗,其实都只是,都只是……
甄牧遥瞥了夏四夫人一眼,别说她所说的乃是真实情况,就算是不是,有她这话,夏都御使也逃不脱,然后似想到什么,看向小草,“只是这么一来,夏都御使来不来平津侯府,其实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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