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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没事儿的时候,闻人滢也带着程母出去,将整个皇城好玩有趣的地方都摸了一个遍。而在“夫人交际”这一块儿,程母肯定是远不如闻人滢的,闻人滢在家的时候教,有外人的时候谨慎的提点,没让她出过乱子闹过笑话,渐渐的也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要知道,程母在闻人滢嫁过去之前,甚少应酬,她就担心做不好,给儿子丢脸,她很清楚,自己面对外人,不至于怯场,但是礼数总是大问题,不在意的人,自然没什么,但事实上,这世上,在意的人到底是占据着多数。
程文证有自己的事情,而内宅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知道得有限,程母也不会同意他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所以,有些事情能避免的尽量避免,有闻人滢在,就完全不一样了,曾经可是做过多年侯夫人的,大小场合都能应对下来。
以至于程母前面大半年时间都没摸到皮毛,在这两三个月里已经基本上通晓了。
认真说起来,程母是个爽利人,性情比较外向,蛮喜欢结交人的,之前大半年一直都憋着,倒是挺难为她的。程母感激闻人滢,程文证自然也感激她,闻人滢摆摆手,“一家人,不说这些。”嗯,关系自然就更融洽了。
“今儿你是自己回来的,还是带着你婆母一起的?”
“她最近学会了玩牌,正在兴头上呢,找人玩牌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回来了。”
要说如今程母对闻人滢会娘家的事情,也是越发的不在意了,想回就回呗,多大点事儿,反正他们家小,也没几个人,也没啥事情,还不兴出个门儿什么的。
那也就是没什么事儿了,小草也就没特意管她,做自己的事情。
闻人滢蹭到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然后,在有意无意中,听到了旱情。
“你还知道这个?”小草没回头,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
“文证回家后跟我随意说了两嘴。”
小草点点头,外面大事,不跟女人言,小草没这觉悟。“朝廷会做好准备的,倒也不用太担心。”身份的不同,加上还有魏亭裕这个“外挂”,小草知道得更多,对宣仁帝的执政能力还是相当信服的,相信即便是真的出现大旱,最终也能损失最少的度过。
闻人萱当然不担心,这场旱情并不算严重,要知道上辈子这会儿已经是敦王坐上皇位,各方面不顺,旱情的影响也有限,如今依旧是宣仁帝在位,自然就更不可能出大问题,当然啦,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件事导致了旱情的影响力弱化了。
比起另外一件事,此事的确不算什么,那也才是闻人滢焦躁的原因。
宣仁是十七年八月,东青承宣布政使司辖的一个县城发现瘟疫,地方官员隐瞒不报,导致情况越来越严重,而后甚至做出了屠城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然而,即便如此,事情也没完,瘟疫蔓延开来,波及到了临近的一个府城,以及其他的几个县城,一个县城能被屠,一个府城还能被屠么?
东青为了祈朝的东南方,虽不是祈朝最为繁荣昌盛的地域,但也是属于中等水平,一个普通县城的人数三万有余,瘟疫发生的县城差不多就是这个级别的,而那被波及的府城,人数达到近四十万,能杀掉一批又一批,能全杀了吗?
事情终于闹大,一发不可收拾。
就闻人滢他们这些皇城的人听闻的消息,据说是整个府城,几乎假假挂白幡,哀嚎声不断,日日都有成群结队的人拖着死尸离城,漫天飞舞的冥纸,又时值八月,天气炎热,尸体腐烂发臭,那画面仅仅是想一想就知道有多恐怖。
起初的时候,才登基不久的崇文帝拍了御医前往,也征集了不少的药材,同时往民间发布赏令,意愿者能得到诸多好处,只不过,去的人,没多久传来消失,全都死了。
如此,没人敢进去,就只能派兵把守,不让城中人离开,违令者杀无赦,于是,被困在城中的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好好的人,也被困死,临到最后,也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崇文帝的帝位本就不稳,因为这件事,受到的影响就更大了,说他的皇位来历不正,登基之初,为排除异己,残杀忠良,为帝不仁,德不配位,触怒上天,天引来天罚,要他退位让贤,方能评定此次灾难。
而最终,崇文帝的确是下了罪己诏,虽然不至于就此退位,处境却越发的岌岌可危。
不过事后也有人猜测,最初的屠城,或许跟恒王有关,但县城又不是地处偏远的小地方,常有人往来,几万人口,那是人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牲口,要屠杀何其不易,很容易就会走漏风声,小小的地方官员有多大的胆子敢做出这等事情?而在屠城之后,朝廷竟然是大半个月才得到消息,这就更加的叫人不可思议。所以让人怀疑其实是有预谋的。
然而怀疑也仅仅是怀疑,毕竟没人拿到证据。
这件事自然也成为后来恒王名正言顺扳倒崇文帝的因由之一。
那是几十万活生生的人,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闻人滢偏偏知道这件事情,叫她如何都不能无动于衷,物品也是之前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差不多都将这件事给忘了,直至程文证无意提及旱情,她才骤然间想起来。
要说在最初的时候,似乎也是因为旱情,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没注意到那隐藏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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