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时，他听到楼总温柔地说“太阳这么大出门”怎么的。
    一进去，颜素就甩开了楼绪的手。
    楼绪心里正懊恼呢，他不该将他的情绪带到生活中，更不该让颜素跟他一起承受他的烦恼。
    “我不是说过，太阳要是很大就不要轻易出门，你怕热……”
    “以后不来了。”颜素说。
    楼绪：“……”
    他沉默了片刻，问颜素吃过没有，颜素说吃了，可他打开时发现阿姨准备的饭菜都是双人份的。
    他将里面的小饭盒都拿了出来，一样样摆开，把筷子放好，才说，“是我错了，不该让你在门口等，不要生气好不好？”
    颜素面无表情，“办公室的规矩，人人都应该遵守，何况我还是一个外人。”
    楼绪一听心都揪了起来，他想严肃一点，可对着颜素根本严厉不起来，只有心疼，“胡说什么？谁敢说你是外人？哥……我怎么跟你说的？这公司我是想以后送给你……”
    那时候他对颜素的喜欢不像现在这样，那时候他还想着将公司做大后就送给颜素，要是她将来结婚，就当作嫁妆给她，有了自己的公司，又有楼家戚家和文家撑腰，她不管跟谁结婚或者结不结婚都不会受到任何欺负。
    结果现在这嫁妆是送不去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每次一闭上眼睛都会想他不能做畜生，他一个成年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颜素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她青春正好，一切都有着很多的可能。
    他不能欺负颜素，更不能借着家人，哥哥的身份对她做什么……
    可没过多久，他又满脑子他们俩谈恋爱会是什么样的幻想。
    本来就是家人，多个男女朋友的身份只是让他们更加亲密无间而已，他也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一辈子守护她，再也不用担心万一她喜欢别人或者喜欢的人不喜欢她或者遇到了渣男坏人该怎么办的情况了。
    甚至于，他连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了。
    但他不能太自私。
    这件事颜素最有发言权，可她年纪太小了，不知道该怎么选。
    如果他说他对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她会不会因为不想伤害他而选择接受？
    如果这不是她想要的……
    楼绪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一晚上没怎么睡，早上来了公司又一直在工作，让他头也有些疼。
    他闭了闭眼，睁开时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这才挨着颜素坐了下来。
    以前经常夹菜喂饭，现在这些动作又仿佛有了特定的含义。
    楼绪想在考虑清楚要怎么做之前他不应该和颜素太过亲密，不然是对颜素的伤害，可身体的肌肉记忆让他已经把肉喂到了颜素嘴边。
    第445章 团宠文万人嫌女配（71）
    颜素看了楼绪一眼，并没有吃，而是低头吃起了别的菜。
    发现自己的动作时，楼绪也愣了一下。
    这些习惯早就融入了他的肌肉记忆，怎么可能一下子改的过来？
    就算真的能改，他连自己直视颜素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用别有企图的眼神盯着她、甚至是动手动脚呢？
    只是一想那个可能，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不能这样下去，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做兄妹还是另一种亲密的关系，都要好好考虑，可这个念头出来时，他又发现自己脑子里其实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想跟颜素更亲近一点。
    他从没考虑过和颜素分开这回事。
    但想要完成这件事却没那么容易，颜素五岁就到了戚家，到今年十六岁很快十七岁了，她在戚家养了十一年，他也在戚家住了十一年。
    奶奶和伯母他们还开玩笑，说只要一看到小颜素，他就忘了自己姓什么。
    明明他是楼家的孩子，明明学校和公司都离楼家更近一点，可因为颜素在戚家，他不管放了学还是休了假总是第一时间会回到戚家。
    倒是生了他的楼家，变成了故居一样的存在，只在节日或者一些特殊的日子才回去。
    在外人眼里，他和颜素是比亲兄妹关系还好的兄妹，他又比颜素大了十岁，以前不止一个人说过他对颜素像是在养女儿，但那些真正有女儿的人都没他对颜素那么宠。
    这一刻，楼绪十分感激十一年前那个自己。
    庆幸当时怕颜素被颜家人纠缠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问题，收养她的人选择了外婆那边一家没有孩子的亲戚，监护人也是对方，户口也没有落到戚家，也没有跟着戚家或者楼家姓，不然他就真的禽兽不如了。
    可即便没有户口姓氏收养关系监护人那些能将他们定格为“兄妹”的东西，他们依旧是所有人眼里的兄妹。
    这样的关系，一旦发生转折，一旦转向另一种亲密关系，肯定会有不少闲言碎语。
    在一些人眼里，这已经涉及到了人伦纲常了，他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可颜素呢？
    花一样的年纪，因为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的喜欢，就要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承受流言蜚语吗？
    看着颜素冷漠的侧脸，他心中有些惨然，万万没想到颜素到戚家后受到的最大的委屈是他给的。
    被最疼爱自己的人忽然冷漠对待，她心里怎么会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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