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方才动作那一顿，脸上的神情像是完全没变。
    但是由于S系统在大人体内，却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平静得如同一面湖水之下的情绪，像是夜晚水潭深处搅动的漩涡一般迭荡翻滚。
    S系统浑身一凛，随即便小心翼翼地绷紧了身子。
    维塔斯抬起头来，男人的眼尾带着猩红，眸中的戾气仿佛如同实质一般溢出来。
    他想，他似乎……是不是又做错决定了。
    他不信她没有猜中自己的心思，因为她很善于揣摩自己的想法。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结果堂而皇之地摆在他面前的时候，才格外让人觉得痛彻心扉。
    他让A1系统去，就是明白她一定会发现。
    他给了她可以和自己一同承担的选择，因为他已经介入到这件事情里来了。
    他想离她近一些，所以希望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能够选择依赖信任他。
    他当然不是不能够直接去，可是在位面世界的时候，他却在种种事情中学会了一种名为尊重的东西。
    ……如今看来，也是最无用最伤人的东西。
    这会让他失去她。
    因为就算到了这种地步，她却也不愿意向自己寻求庇护，可是明明在位面世界中，她那么亲近依赖自己。
    终究是他赌错了。
    她果真只是为了拿到健康碎片而已，为了她那个所谓的哥哥么？
    所以她在位面世界中对他说过的话，是不是骗他的，就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可笑他……
    男人轻笑一声，手中的钢笔被他轻轻地抛出去，然后他身形往后一仰。
    躺靠在椅子上。
    额前的发丝仿佛也因为主人的情绪变得焉巴巴地垂落，浓密的眼睫毛低低敛盖着遮住了男人好看的眼睛。
    又因着他脸色苍白，所以看上去可怜，也格外让人心疼。
    S系统是很聪明的系统，虽然即使是它也没办法完全体味人类的情感。
    但是这并不妨碍它做大人忠实的狗腿子。
    趁着大人注意力不在这里，它飞快拍了一张大人的照片发送给了A1系统。
    听说A1系统是个呆蠢货，但是这次……希望它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
    许吟完全不知道因为在她发现系统之后，对于后续事情怎样都没有任何发言的情况下，某人已经近乎绝望的自闭。
    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她抽取精神力会导致的后果。
    毕竟抽取精神力能够让一个精神级别不低的人变成废人，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许吟对于卡米亚家族的人这么做，并没有任何负疚心理。
    可是那家伙不一样，虽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以什么方式让系统把他的精神力借用她的身体输出的。
    但这绝非好事。
    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必须要阻止他。
    荒芜星球此刻已经是晚上了，月光清清冷冷地悬挂在天上。
    许吟打开了一小扇窗户。
    她撑着下巴，神色有几分飘忽。
    而虚拟面板中的推特等人，也待在飞船里没有出来。
    倒是安静得很。
    荒芜星球晚上的温度，比起帝星来，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所以说推特他们待不住也是正常的。
    不过许吟却早就习惯了。
    此刻脑海中却突然传来「滴」的一声，许吟身形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失笑，这应该不是什么任务进度的声音。
    不过系统在她所构筑的空间里，任何动静都逃不出她的注意。
    系统正闷闷地蹲在里面，在地毯上画圈圈。
    许吟这个骗子，她把自己骗出来，结果根本不跟自己说话！
    好像是害怕它这种正义靠谱的人会泄露什么一样！
    此刻听到滴地一声，把它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它一检查，才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消息。
    除了系统局，还有的就是它的好友们会给它发消息了。
    系统刚拿到手上。
    就听许吟笑着问，“是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系统并不想理她，虽然知道自己看，她肯定也看得到，但是嘴上还是还是要争口气的。
    【你休想！】
    话是这么说，但是系统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还是打开了信息，入目而来的是一张照片。
    系统呆住，然后许吟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敛起了。
    第433章 现实之中9
    过了几秒，系统的眼睛不由得眨了眨，心里暗暗道了一句卧槽。
    然后它抬头去看发件人，S系统并没有掩盖它的名字，上面大大咧咧地就写着这几个字。
    系统沉默了一下，非法发送！S级系统是非法发送！
    它只能接收系统局的信息还有好友的信息的！
    自己设置了不接受陌生人的来件！
    不过系统只生气了一下，注意力就完全跑到许吟那边去了。
    它抬眼觑她，这张照片……这张照片，它敢打赌，绝对是S系统自己偷偷摸摸着拍的。
    虽然大人以前在位面世界中也喜欢卖惨，但是这样的……不太可能是大人摆拍让S系统发过来的吧。
    许吟似乎也怔住了。
    她见过位面世界中的碎片的许多面和不同的容貌，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现实世界中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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