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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腼腆一笑,道:“奴才实在是不放心这几个毛猴子侍奉陛下。”
“你就是猴子王,还不放心旁人。那几个人哪个不是你带出来的?”
福瑞见容洵眼中含着些许笑意,不觉有些惊诧,他表面不动声色,只将茶盏放在他近前,回话道:“陛下说的是。”
容洵拿起茶盏来浅浅啜了一口,还未开口,便听福瑞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奴才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可若是不问,只怕奴才这心里,总是堵得慌的。”
容洵瞥了他一眼,道:“那就堵着。”
“奴才倒没什么,只是此事是事关皇后娘娘……”
“讲。”容洵淡淡道。
“是!”福瑞忙应了,道:“奴才听底下人嚼舌根,说陛下已宠幸过娘娘了?还,还是在娘娘病中……”
“你从哪听的这些混账话!”容洵重重的放下茶盏。
福瑞忙跪下请罪,道:“奴才该死!这宫里都传遍了,奴才才忍不住问问,照理说,陛下是决计不可能在娘娘病中……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说娘娘第二日便容光焕发,更是动了要遣散后宫的心思,要一心一意的与陛下在一处……奴才思忖着,此事既不是陛下传出去的,想来,便是皇后娘娘着人去传的了……”
容洵听着,唇角微不可闻的勾了勾,道:“既是皇后说的,自然所言非虚。”
福瑞张了张口,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又是哭又是笑的,道:“陛下,奴才可以将此事告诉公主殿下吗?”
“不必告诉了,我已经知道了。”
昭阳公主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福瑞身后,她着了一身明丽的鹅黄色衣衫,鬓发上依旧簪着那支白瓷珠钗。
她看着福瑞,神情怜悯,道:“我已问过皇后了,陛下那日只是照顾了她一晚上,并无旁的事发生,你啊,只怕是白高兴了一场。”
她说着,略一闪身,便露出了身后的云羡。
云羡看向容洵,讪讪一笑,道:“臣妾也是怕陛下误会,今日特来澄清的。这些谣言是臣妾宫里的宫人胡乱揣摩着传出去的,臣妾已教训过他们了,保证没有下次,还请陛下恕罪。”
容洵冷目灼灼,唇角浅淡的笑意不知何时已僵在了脸上,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他望着云羡,道:“如此,那真是有劳皇后了。”
云羡应和着笑笑,道:“不算怎样劳烦,我说开了,也就不怕陛下误会了。”
“哦?”他眯了眯眼睛,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冷凝起来,他迫视着她,道:“是怕朕误会,还是怕天下人误会?”
他顿了顿,气势凛然,道:“不知皇后是否要将此事昭告天下呢?”
云羡觉察出他的不悦,只是方才他还是很高兴的,也不知她怎么这么倒霉,一来就撞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喉头一滚,道:“倒也不必……”
“嗯?”
她咬咬牙,道:“陛下与我原也是夫妻,这种事没必要向外人解释。”
“如此。”容洵似乎听到了什么顺耳的字眼,眼眸里的寒意略略收敛了些,道:“那便听皇后的罢。”
昭阳公主在一旁看着,早已是心知肚明,她笑着走到云羡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朝着容洵努了努嘴,道:“别理他,他啊,最是口是心非。”
云羡赔笑着道:“皇姐说的是。”
昭阳公主拉着她一道坐下来,由福瑞侍奉着给她们上了茶。云羡自知昭阳公主和容洵感情甚笃,也就只静静听着,径自去喝她的茶。
“今年先帝忌日,朕会亲自去皇陵祭拜。”容洵突然开口。
“什么?”
昭阳公主一惊,手上不稳,茶盏都几乎扣在地上,她稳了稳心神,道:“陛下不是从不肯去的吗?怎么今年……”
容洵不动声色的看了云羡一眼,道:“日子久了,倒也想去看看。”
昭阳公主握紧了手中的茶盏,点了点头,道:“也好。他既已作古,当初种种,便该过去了。”
“朕已派福瑞去打点过了,下月初一便启程,约么三五日,便可回来了。”
昭阳公主沉吟一声,道:“我与你同去。”
“皇后也去。”容洵看向云羡,说的却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显然,他并没有征求云羡的意见。
云羡抬起头来,双眼被热茶熏得湿漉漉的,可目光却坚定而坦然,没有一丝不安,道:“好。”
她也正想去瞧瞧书中的皇陵是什么样。
皇帝带着她逛皇陵,这回去说起来,可够一辈子吹嘘的。
第60章 . 皇陵 所以,是还是不是?
日子一天天的冷了起来, 转眼便摸到了冬日里去。去皇陵祭拜的日子,也很近了。
云羡与沈让走在宫中的甬道里,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仿佛只是寻常遇到了一般, 并未刻意避着人。
北风呼啸, 在这甬道之中感觉格外明显,连空气都是凛冽的, 呼吸到鼻子里, 有一种吃了薄荷糖似的通透感, 而吹到人身上,则有种透骨的凄寒。
云羡将身上的雪狐披风捂得更紧了些,露出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 睫毛上像是夹了霜雪, 带着隐隐的水汽,衬得眼睛也水汪汪的。
她微微侧头看向沈让,低声道:“容洵说,他已经把七彩琉璃宝盒给我了, 可我并未见到那盒子, 想来他的话是有些深意的, 我还未参透。无论如何, 此事终于有了点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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