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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乾听着心里一时也有些不是滋味,李若柳虽然为人刻薄,但罪不至此。她当初虽然想教训她,却也万万没想到会有九千岁横插一手,弄成现在这副情景。
陈拂霜见她面色微凝,连忙笑道:“郡主不必太过介怀,人各有命,我娘亲常说出门在外便该缩着脖子做人,王八虽怂却可长寿。”
听到这话沈乾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娘亲倒是有意思,话糙理不糙。”
陈拂霜有些害羞一笑:“我娘亲没读过什么书,让郡主见笑了。”
“无妨,我喜欢听实话。”沈乾笑道,“这帝都的夫人小姐说话总是弯弯绕,听着也是心累,你同我在一处不必拘束。我若是在乎那些,当初便也不会帮你。”
“我初回帝都不久,许多人都还不熟悉。正好你同我说说这帝都的趣事,我也能多了解了解。”
“好啊。”陈拂霜应道,“这帝都人事繁杂,郡主想听些什么?”
“就……那日宴会上的人好了。”
沈乾状若好奇,随意问道,“我瞧着安阳郡主似乎与淮南王世子交情颇深。”
“何止是颇深,安阳郡主心恋淮南王世子在帝都已经是众人皆知。”
陈拂霜小声道,“世子爷和安阳郡主是青梅竹马,听闻早些年淮南王府就有意和长公主联姻,但因着贤太妃不同意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
前几年曾今传出贤太妃选中了博安侯的孙女为世子妃,没想到不久之后那姑娘便在马场上摔断了腿。听闻那日她的马不知什么原因发了狂,追着她连踢了好几下,才让她彻底废了腿脚,下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贤太妃知晓这事后气得摔了杯子。
从那以后旁人也不敢再肖想淮南王世子。如今安阳郡主已经及笄,世子爷明年也至弱冠之年,想来这婚事也拖不久了。”
“那倒是可怜了博安侯的孙女。”
两人正聊着,就见前头定北王妃的丫鬟如鸢跑来笑道:“王妃让我来寻郡主,说是王妃同二位夫人先去寺里沐浴焚香等着郡主,让奴婢带郡主过去。”
“我知道了。”沈乾朝陈拂霜笑道,“咱们一道吧,想来相国夫人也是要一番洗礼。”
陈拂霜知晓她邀自己一道是为了在主母面前给自己面子,感激道:“多谢郡主。”
两人到了山上,随着早已等候的小和尚去了后院厢房沐浴更衣后便入殿宇祈福。定北王妃已经在那等着,见沈乾还带了个姑娘倒是有些惊讶。
“这位是?”
沈乾笑着引荐:“娘亲,这是相国之女拂霜,当初在皇宫里女儿晕倒,便是她照顾着女儿。方才与女儿在路上相遇,也是投缘。”
陈拂霜紧了紧帕子,福身行了一礼:“王妃贵安,二位夫人贵安。”
定北王妃点了点头:“时辰差不多了,你们先去求签吧。”
沈乾笑着应下,拉着陈拂霜进了殿宇,二人跪下三行稽首大礼后,从身前的金筒里晃了一根福签下来。沈乾不懂卦象,也并不信鬼神,等陈拂霜祈福之后,便同她一道拿着签出了殿门。
定北王妃急切道:“快给娘亲瞧瞧。”
沈乾笑着将手中的签递给她:“娘亲这上面是什么意思啊?”
定北王妃一瞧,惊喜道:“是上上签,佛祖保佑,宝儿你这是上上签!”
沈乾听着也是欢喜,虽然她不信鬼神,但有个好兆头总不是坏事。
鲁国公夫人听着也是欢喜:“正好今日释空大师出关,咱们去撞撞运气,看能不能让大师解签。”
沈乾见陈拂霜面色不佳,轻声问道:“怎么了面色不太好?”
陈拂霜扯出一丝笑容,摇头道:“没事。”
沈乾见她将手中的签子往袖里藏,了然想到怕是抽的签不太好,便安慰道:“这些签子便是晃个百八十次的每次结果都不一样,不过是自己求个宽慰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陈拂霜抿了抿嘴,垂下眼帘应下。沈乾见她面色忧愁也不好多说,这世道的人都信鬼神,也不是她一两句就能转变思想的。
这时就见两个身影婷婷走来,一瞧竟是相国夫人和陈拂雪。
两人朝定北王妃行了一礼:“王妃贵安。”
定北王妃笑道:“今日倒是凑巧,相国夫人也来祈福吗?”
“是啊,今日释空大师出关,来的人可不都是希望大师能解上一签,我便带着小女也来凑个热闹。”
相国夫人朝陈拂雪柔声一笑,“七姑娘怎么在这儿,一转眼你就不见了,害得母亲平白担心你,快过来吧。”
这番话倒显得是陈拂霜不懂事不受规矩,陈拂霜听到这话低着头走了过去,行了一礼:“母亲。”
相国夫人瞧着无奈道:“你倒是让母亲好找,若是在外面出了事情可怎么办?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为事谨慎。”
“女儿知错了。”
“夫人误会了。”
沈乾笑道,“是长平在路上瞧见霜儿,便非要拉着她同行,这么说来倒是长平的不是了。长平给相国夫人赔个不是,夫人就莫要怪罪霜儿了。”
相国夫人听到这话倒是惊讶,见她一口一个霜儿叫得亲切,瞧着陈拂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郡主认识我家七姑娘?”
“是啊。上次我在皇城里晕倒,便是霜儿在一旁尽心照顾我,我心里便一直记着这份情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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