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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九千岁的话来说,与其每日早起同个猥衰形秽的奇丑夜叉呆在一处两个时辰脏了眼,还不如多睡会儿美容觉,保养好身子。
自己正值大好年华,那一群老不死的皱皮枯瓜,熬也把他们熬死了。
那老臣虽然面相稍异常人,但也没九千岁说得这般丑陋。再加上老臣从小养尊处优,一辈子从未受过这般羞辱,听到宫里传出来的这话后,气得突发脑梗撅了过去,从此半边身体瘫痪躺在床上。
九千岁还特意命人送了他一袋子的陈皮让他泡水喝。又送了两尊夜叉像,说是既能辟邪,无聊时老人家瞧着这夜叉像就跟照镜子一样,也会感到亲切。
气得那老臣当场挣扎着起身一脚踢翻了夜叉像,可谓医学奇迹。
再之后,虽然九千岁多年间逐渐攀到了权力顶端,但依旧不参与早朝。
如今见了他,众人自然很是惊讶。
九千岁负手而立,瞥了眼匍匐满地的朝臣,跨过门槛踱步走过大殿,缓缓踏上台阶。
小皇帝连忙跑下龙椅拉着他道:“师傅你不是不参加早朝的吗?”
九千岁勾唇一笑,恭敬的略微俯身答道。
“微臣这几日也听到些风言风语,永昌公主到底是微臣接回来的。微臣原是想为陛下分忧,没想到却让陛下为难,微臣自然也推脱不了责任,便来瞧瞧,各位大臣们都有何想法。”
听到他这话,众人心里皆是一惊。
一旁的小太监已经搬来了小叶紫檀雕花椅安置在龙椅左下方。
九千岁撩起衣摆坐下,望向为首跪着的细眼大臣,淡淡道:“沈大人,你向来为国为民,不知对此事作何感想?”
那细眼大臣身子微抖,他可是前些日子九千岁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事事以九千岁为尊。这次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顺势借这事立立威风。毕竟只是一个旁支公主,定北王府又不问朝政,只是空职,他并不担心。
可谁能知晓这永昌公主是九千岁带回来的!
他若是知道,便是打死他也不出这个头啊!
九千岁的手段他是知晓的,想到那火海里葬身全家的前任官员,细眼大臣的额头已经渗满密密的冷汗。
“这……微臣是觉得,永昌公主她……她可以……”
“削发为尼吗。”
九千岁转着扳指悠悠道,“沈大人是当真觉着,一个女子便可以撼动我大赵百年根基?”
“这,这毕竟是释空大师的批命……”
听到这话,九千岁转头望向小皇帝:“陛下,您乃是真龙天子,自有龙气护体,保我大赵国泰民安,昌运永续。可若是按照沈大人的话,一个未曾出世的和尚,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就可毁去这万里江山。如此儿戏,我大赵世代先祖颜面何在?您的颜面何存呢?”
小皇帝向来听九千岁的话,见他这般说词,立刻眼中一凛,猛地一拍龙椅:“师傅说的对!一个女子又怎么会撼动我大赵江山!沈明瑞,你妖言惑众,居心何在!”
沈明瑞见这么大一个罪名就被砸在头上,顿时吓得身子一震:“陛,陛下,微臣一心为了陛下着想,释空大师的批命从未出错啊!”
“哼!朕看你就是存心诅咒朕和大赵!”小皇帝大喊道,“来人,把沈明瑞给朕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一听到这话,沈明瑞顿时哀嚎:“陛下饶命啊!老臣为官四十年,一心为国,怎敢诅咒陛下!求陛下明鉴啊!”
他这身子骨,若是打三十大板,那他就得殒命板下了。
“拉下去!”
“陛下,陛下饶命啊!”
“陛下,微臣有一计即可破除流言,又可解释空大师批命。”
就在沈明瑞要被拖下大殿之时,之前启奏的穿着青袍白鹇朝服的年轻男子忽然起身喊道。
“哦?”
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小皇帝也有些好奇:“说!”
“还请陛下赐婚。”
那年轻男子朗声道,“赐永昌公主与千岁大婚。”
此话一出,满朝顿时哗然。
小皇帝也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些结巴:“裴卿,你,你莫不是在戏耍朕吗!”
裴秋鸣气淡神闲:“陛下,千岁大人一心为国,赤胆忠心,楚囊之情世人皆知!倘若千岁能娶公主为妻,即堵住了天下之口,也免去了公主削发之苦。再者,永昌公主能回归帝都,本就是千岁英雄救美,若二人结为夫妻,便也造就一段佳话,可谓两全其美!”
众人见他面不改色扯出这段话,心下大惊,没想到这裴秋鸣居然能如此厚颜无耻。
不仅一顿拍马溜须将九千岁夸成了天下第一大忠臣,还将这毁了永昌公主一生幸福的事说成了旷世美谈。
将永昌公主嫁给九千岁,虽然的确能破解流言蜚语,但那是因为九千岁是个太监啊!
断子绝孙,便是站在权利巅峰也注定只是皇帝的一条狗,自然也就不存在气运外泄,颠覆江山一说。
可嫁给一个太监,跟削发为尼有什么区别吗?
更何况这太监还是个性情扭曲,阴晴不定,残忍冷漠的刽子手。十八般酷刑样样拿手,若是永昌公主一朝不慎得罪了他,那凄惨下场可想而知,留个全尸都算好的啊。
沈大人只是想让永昌公主出家,这裴秋鸣是想让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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