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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她那么艰苦才活到现在,凭什么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鬼地方!
明明什么都没完成,她还什么都没有做!
然而所有的不忿和怨恨,最终都在寒刀落下的那刻化为绝望。
没有人能救她。
这次真的没有了。
寒刀带着凌厉的风毫不留情的劈下,命悬一线之际,却忽然停在了她的眼前一寸。
沈乾一愣,就见下一刻,那刀歪移开来。
执刀的马贼目光涣散,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的望着胸前透出的带血箭头,最终僵硬着身子栽下马。
他的背后,一支长箭从肩胛处深深插入心脏,将他整个人贯穿。
原本那玩弄阿甜的马贼见状,还未等勒马转身,身子顿时也一僵。
又是一箭,同样精准的穿透了他的心脏。
沈乾看着瘫软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马贼才恍然回过神来。
她猛地爬起身子,跌跌撞撞的将马贼手中的弯刀捡起护在阿甜身旁。
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她抬眼望去,就见大漠夕阳之下,一队人马飞驰而来。
为首那人一身玄衣,手执长弓,身形挺拔。
风沙猎猎卷起衣袍,高束的墨发飘散在脑后。
黑色的面纱遮住了他的容颜,却遮挡不住万千风华。
那人勒马而停,翻身下马走向沈乾,望着对向他的刀尖轻呵一声,抬起长弓缓缓将她手中的刀拨到一边,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他微眯起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声音如清泉击石,又勾着尾音,慵懒得仿佛初春里拂过的微风。
“怎么,你也想对咱家动手不成。”
第75章 . 咳咳咳咳(一) 咳咳咳咳
这声音极其熟悉, 熟悉得让她无法相信此刻的真实。
那人轻轻垂下眼帘,伸手摘去面纱。
肤若凝脂,眉目含雾,透着似笑非笑的轻狂, 仿佛玉面修罗, 一举一动都引诱着人堕入深渊。
沈乾怔怔的望向他,她虽然给九千岁传递了诸葛鸿与北燕勾结的消息, 但她从未想过九千岁会亲自出赵。
离开了帝都, 离开了大赵, 便离开了他的权力之基。
这对当权者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他明明不需要……
不知过了多久, 沈乾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千岁瞧着她的样子眉头轻蹙, 掏出帕子擦去她脸上混着泪水的黑粉:“弄得这么脏,丑死了。”
沈乾这才感到眼前不知不觉有些模糊,她连忙拽过帕子狠狠擦了擦脸,抹去脸上的泪痕和粉末, 露出白皙的面容。
“沙漠危机四伏, 难看点总比没了命好。”
见九千岁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沈乾想到自己方才狼狈到极致的模样,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保全自己的模样, 尴尬的咳了咳。
旋即想起被马贼砍了一刀的吴大婶,她连忙跑过去查看。
见吴大婶只是受了伤昏迷过去,沈乾这才舒了口气。
这时, 队伍已经到了坡下,锦衣卫下马半跪抱拳道:“都督。”
九千岁缓缓擦干净手上沾染的黑粉,淡淡道:“都处置了吧。”
“是。”
听到这话, 沈乾顿时意识到他的意思。
九千岁此次出行必是绝密,容不得他人窥见身份。
不仅是马贼,就连商队的人也都要葬身沙海。
她连忙喊道:“等下,她们不能死。”
见九千岁瞥向她,沈乾一掐手心,眼泪顿时上涌,呜咽着扑到他怀里嘤嘤嘤:“都督,你都不知道人家多想你的。当初人家从悬崖跌下,要不是吴家母女救了人家,人家就再也见不到都督了。”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你还说你能保护我的。”
哪想到居然被人偷了家,在帝都被人劫持了王妃,简直是耻辱!
当然,沈乾表面上是不会这么说的。
她将头埋在九千岁宽阔的怀里,一通乱撒娇后,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倒吸声,嫌弃又心疼。
“嘶——,咱家的紫珠暗纹玄底袍。”
沈乾:“……”
她狠狠将脸上的眼泪鼻涕深深蹭到他身上,昂起头吸着鼻子红着眼,可怜巴巴的望向他。
“都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就放过他们吧。”
九千岁低头看向身前黏黏糊糊的一团污垢,嫌弃到双手都紧翘成兰花指,捏起指尖点着她的额头将她推开。
这时,就见一身鲜血的苏媚儿从沙坡上冲出来,见吴大婶他们连忙喊道:“长平你们没事吧。”
她下了马朝坡下跑来,见金婆婆毫发无损,顿时松了口气。
没想到转头就见到九千岁,顿时像是见了鬼一样,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把,哆嗦着颤颤巍巍道:“我,我是见,见到鬼了吗?”
九千岁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随即扯了衣襟褪去外袍丢到下属的身上,才觉得身上清爽些。
可苏媚儿却觉得那一眼如薄刀一般削过,将她剃骨去肉,剥皮萱草。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她顿时面色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魔鬼,这个魔鬼怎么会在这里?
她都逃到关外了,为什么还要见到他!
沈乾见她神色不对,伸手覆盖住她的手背轻柔道:“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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