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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姜如遇斩钉截铁道,如果是以往,洗就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情况不同。姜如遇感觉,洗了就会出事。
她飞快道:“我从来不洗澡。”
姬清昼轻轻“哦?”了一声。
姜如遇道:“我真的这么多年从不洗澡,我一直只用清洁咒,我没有这个习惯,一会儿我睡地上,没关系的。”
“……”姬清昼沉默须臾,继而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笑,“随你。”
他以手叩屏风:“之后我替你洗?”
“……”姜如遇已经尴尬得快要先拔剑杀了姬清昼再自杀的地步,她还是没怎么反应过来,之前那个冷漠清隽的姬清昼,怎么现在开始会说这样的虎狼之语?
他没事吧?
幸好,姬清昼现在也只是以轻狂的言语撩动姜如遇之前对他的固有印象,见目的达到,他并不再继续下去,以灵力将屏风遮好:“只是一个提议,你随时可以拒绝,我先沐浴。”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拂平姜如遇心中的不安。
姜如遇如坐针毡地等着姬清昼沐浴完毕,她看着窗外的夜色,月亮的光晕显得有些模糊,姜如遇从来没觉得时间那么难捱过,以往她过得差时,她知道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死。
可现在,姬清昼肯定不会杀她,最坏的情况……姜如遇想不出来,这种心情好像叫做忐忑。
姜如遇打起精神,打算就这样一直打坐一晚。
然而,姬清昼一直在沐浴,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姜如遇暗暗猜测,他这样岂不是会把身上的皮都搓下来一层,她又想,如果姬清昼变成龙形洗澡,是否需要人一块块地给他刷每块龙鳞?
房间里不知何时点了安神的香,姜如遇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她忍不住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重。
姬清昼一袭白衣,这才出现在欲倒的姜如遇身后。
他头发半干,衣服上有些水汽,轻轻拨了一下姜如遇,姜如遇才强打精神:“你洗好了?”
“恩,睡吧。”姬清昼挥手将房内光晕熄灭。
姜如遇昏昏沉沉:“我睡地上。”
姬清昼道:“你睡床,我今夜需要观星。”
“……好。”姜如遇听姬清昼没再要求同床共枕,加上睡意太浓重,她再无二话上床安寝。姬清昼则一直坐在窗边望着天外的星辰。
他从星光中回过头,望向睡着的姜如遇。
姬清昼破天荒有了反省,姜如遇遇到他被他喜欢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在得到她这件事上,手段不算光彩,态度强硬,步步为营。
他刚才特意拖延时间,就为了让她睡着,姬清昼不会允许姜如遇第一次和他一起住便修炼过去,这样的话,于他们拉近距离无益。
他需要姜如遇一步步先习惯和他的关系,再慢慢打开心房。
姬清昼想了会儿他这样做,对姜如遇是好是坏,想不出个结果后他果断不想。因为无论是好还是坏,都不会改变他的做法。
姬清昼在窗边观月,清风徐来,他再分别处理弑神台的事情。
等到天色快亮,姬清昼才脱下外衣上了床。
他离姜如遇有些远,没有挨着她,既担心再次惹得自己情动,也并不想真正趁人之危。但是,等姬清昼发现姜如遇快醒来时,他却翻了个身,离姜如遇非常近,再闭上眼睛。
两人的姿态非常亲昵。
等姜如遇醒来时,便僵硬地看着她自己睡在姬清昼的胸膛上面,姬清昼雪白的单衣上缠绕着她的黑发,显然已经被她当了一夜的枕头。
姜如遇:“……”
为什么她会这样做?
姜如遇现在轻轻慢慢起来,她只担心吵醒姬清昼,然而,她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姬清昼悠悠转醒,对她道:“早。”
“早……”姜如遇坐起来,发现姬清昼的衣服上有自己遗落的一根长发,在白衣上黑发显得格外明显。
姜如遇想到姬清昼的爱干净,很想伸手去把这根头发取下来。
但是姬清昼已经坐起身,非常自然地自己把姜如遇落下的长发取下,开始穿衣服。
姜如遇发现自己之前看得清楚姬清昼要做什么,现在却看不懂。她以为姬清昼会像昨夜一样“调戏”她,姬清昼却白白放过这个机会,一点也不让她尴尬。
他到底怎么想的?
姬清昼只是为了让姜如遇多想他的用意,只要无时无刻都想着他,那么她迟早会清楚她到底爱谁。
姜如遇道:“你不是说你昨夜要夜观天象?”
怎么会上床休息?
姬清昼道:“对,观完了。”
他慢慢收拾,像是拉家常一样给姜如遇道:“弑神台要斩杀所有神魔兽,只凭力量无法做到,它需要借助人族气运。但现在修真界内乱,战争频发,原本,战乱也不足以动人族气运的根基,但是……”
姬清昼停顿一下,声音里有些微冷意:“但是如果他们自毁城墙,气运就一定会衰败。”
“怎么叫做自毁根基?”
“父杀子,子杀父,兄弟相残,夫妻相对……一切因利益而枉顾人伦道德,不顾正义道德之事,都会使得气运衰微。”姬清昼道,“天道由人族气运而生,人族气运弱,天道也不复之前的强悍。”
所以,姬清昼挑起了修真界的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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