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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沈沅和陆之昀到抵了侯府一进的门厅处时,因着男席和女席并不在一处,所以二人就要在此分道扬镳。
    陆之昀温声叮嘱了沈沅几句,高夫人亦于这时来到了门厅这处,还将这两个夫妻的相处看在了眼中。
    等陆之昀携着江卓先行离去时,高夫人笑意吟吟地走上前来,还同沈沅打趣道:“瞧瞧,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你们家公爷是新婚呢。什么叫做蜜里调油,我今日是瞧见了。”
    沈沅赧然一笑,嗓音温柔地回道:“婚宴上要筹备的事众多,劳烦姐姐亲自来迎了。”
    高夫人回道:“这大房和三房都没分家,就我家老高在外置了私宅,我虽在家中跋扈惯了,可回到广宁侯府,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说上句。且都由着大房和三房的妯娌们打点小辈的婚事,这不,那处也没我什么事,正好出来透透气,就瞧见妹妹你了。”
    这厢,沈沅和高夫人有说有笑的往席间处走去。
    另一厢,敦郡王尉迟桢也到抵了门厅处。
    适才沈沅在陆之昀的搀扶中下了马车时,他就看见了她。
    这不是敦郡王第一次瞧见了沈沅的样貌,一年多前,在英亲王的寿宴上,他也是见过沈沅的。
    只那时沈沅貌美虽貌美,他却对她提不起什么兴趣。
    可到了现在,敦郡王对沈沅的心思就不一样了。
    他就是喜欢她身上那股,慵恹又柔媚的人妻味儿。
    敦郡王啧了一声。
    怨不得都传,英亲王被陆之昀弄死的原因可不是觊觎皇位那么简单,这两个人之间,是有私仇的。
    什么私仇?自然是同娘们儿有关的私仇。
    这扬州来的美娇娘是嗲,随意地说句话,都惹得人骨头发酥。
    敦郡王想,眼见着小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陆之昀定是已经在宗室子弟中挑选合适的继位者了。
    他有意地在陆之昀的面前表现着,却没成想,他对谁的态度都是那么一副不亲不疏的模样。
    不过朝中已经有了些风声,都传他是最合适的继位者,且他也是先帝的亲生子,只是母亲的身份低贱了些,当年他母亲是以宫女的身份生下了他。
    等小皇帝的生母陆太后做了皇后时,他的母亲还是个小小的选侍。
    纵是如此,他在朝臣中的风评甚好,也是与小皇帝亲缘最近的宗室王。
    他尉迟桢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将来的天子。
    等他做了皇帝后,定要将陆之昀和高鹤洲这样的权臣全部清算,还要将陆之昀的爱妻收入囊下,让她终日在禁庭服侍他。
    敦郡王一想到沈沅柔柔怯怯地跪伏在地,软声唤他陛下时,便觉得连骨髓都体会到了那种销魂的滋味。
    不过,现在他的实力是不足以同陆之昀抗衡的。
    且如果他想顺利地登上皇位,必须要取得这位首辅的保荐,他只能将对皇位和沈沅的觊觎,都悄悄地埋在了心底。
    ——
    天朗气清,锣鼓喧天。
    广宁侯府最高的建筑,便是高鹤洲曾经在侯府的住所,撷秀楼。
    此楼有三层之高,第一层为花厅,第二层为书斋,第三层就是高鹤洲的居室了。
    来参加侯府的宾客众多,所以这撷秀楼的一层自是坐满了饮酒的青年世家子弟。
    菱花窗大敞着,两个权臣并肩站在撷秀楼的三楼,俯瞰着整个广宁侯府的园景。
    高鹤洲转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睨眸对陆之昀道:“尉迟桢的心思是藏不住了,陛下这么一病,从前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也都开始探头了。我们高家和他敦郡王并不相熟,他还紧巴着来送贺礼来了。”
    让敦郡王做储君,定是不行的。
    他便是所谓的外强中干之人,看着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实际上并无多大的能水。
    前世陆之昀在登基前,自是也要清除一番前朝的皇室遗族,或赐死或禁闭,但最没骨气的,独属敦郡王这人。
    做储君的,哪怕才能不那么出众,但最起码的皇族气节还是要有的。
    不过在他召藩王世子尉迟靖入京前,还是得有尉迟桢这么个人。
    到时可遇见性的,就是朝中会分为两派,京中的官员定会更偏袒在京的王族。
    尉迟桢处于上风,而尉迟靖则处于下风。
    陆之昀想看一看,尉迟靖的帝王之质到底几何。
    当他面对敌手时,又会有怎样的政治手腕。
    现在且由着尉迟桢得意,他不过就是一个被利用的靶子而已。
    沈涵和沈沐这日也收到了广宁侯府的宴贴,沈弘量原本不想让这两个姐妹去高家参宴,可自她和沈弘量将她和陆之旸的绯闻传了出去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听闻陆之旸同高家大房的幼子交好,也会来侯府参宴,便想来亲自问问他对她的态度到底几何。
    几番对她相救,却放着她不管,到底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这次来高家参宴,沈涵受到了无数贵女的白眼,她甚至清楚地听见了有几个世家小姐在低声交谈时,都说她不知廉耻。
    最让她觉得可恨地,是留远侯家的嫡长女杜芳若。
    从前她为了能与沈沅接触上,好姐姐,好妹妹地唤着她,她还以为杜芳若有多么看中她和她之间的友谊呢。
    哪儿成想,听见了些风声后,杜芳若就像躲老鼠似的,看着她就走,连句话都没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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