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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情
    江俨言听计从,抿唇笑笑补了一句:“公主日后想听了,属下再说。”。
    承熹纠结一会儿,见他不说了这才放下捂耳的手,犹豫一会儿又问他:“你只需跟我说,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说自己与淑妃亲近,帮她瞒是应当;可承昭不是心软的人,怎么会应承淑妃帮她守诺呢?
    “对太子百利而无一害,于明家来说,大概是祸兮福之所依。”江俨皱着眉沉思良久,缓声答:“于淑妃而言……大约是有利有弊。”
    这最后一句“有利有弊”说得有些含糊,江俨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有些热。
    承熹稍稍放下了心,既是有利有弊,有福有祸,那便有存在的道理。可往下想想又是心慌意乱,暗恨自己今日怎么这般多事,怎么偏偏要去听人墙角?若是没听到便可装作不知道。
    后宫嫔妃与外男有染,极有可能乱了皇嗣血脉,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即便没做那些个旖旎事,只说说话被人发现了,后果都不堪设想……
    可淑妃也不容易,多年无宠无子。父皇母后多年恩爱,后宫形同虚设。自己一家倒是其乐融融,可这宫里的娘娘哪个活得容易?
    承熹心里七上八下,瞒是一定要帮她瞒的,却不知该不该私下与淑妃警示两句。
    *
    这厢承熹把那男子与淑妃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心慌意乱没个着落。
    那头的淑妃也是心惊肉跳,虽耳房中没看到人,只是那支摘窗是由木棍子撑着的,若没人动过,缘何会无知无觉地掉下来?
    她紧紧咬着唇,只觉齿间都在哆嗦,那男子看她吓得脸都白了,将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抚道:“想来是风吹的。”
    这般轻飘飘的安慰实在没什么用,他又放缓声音说:“即便被人看到了,殿下也会想法子帮你我遮掩,无须这般担心。”
    淑妃胡乱点点头,想起这由头又气:“那日围场那么乱,我也不知道你到底逃了没有。这些天每晚上都做噩梦,生怕你连命都交待在那儿了!”
    越说她越气,“你连个话都不给我带,这都快半个月了你才来见我!那密道错综复杂,我走了好几回不是走到太液池,就是走到御膳房,怎么也走不出宫门去。你若再不来,我都要从乾清门闯出去了!”
    那男子见淑妃气色比以往差了许多,往日她没什么忧虑,面色娇妍保养得宜,这时眼下都有浅浅青黑,明显是一连几天没睡好的模样。
    他心疼,却也十分宽慰,将人揽在怀里闷声笑了:“我不是不来见你。”围场那日他受了重伤,将将养好这便从密道入宫来看她。
    见淑妃仍不肯释怀,这男子只好编了个借口,说了些甜话哄她。他比淑妃大个几岁,已是不惑之年,说的话却这么酸,若是外人听了指不定得抖掉多少鸡皮疙瘩。
    淑妃丝毫没被哄到,反倒更气:“你总是这般甜嘴蜜舌,以后都不许给我说了!”淑妃委屈得哼了两声:“我只能在这宫里呆着,连你外头是不是有什么红颜知己了都不知道。你哪儿来这么多蜜话,是不是跟外头那些个红颜知己学的?”
    这般想想,当下又含了一泡眼泪。
    那男子哭笑不得,他这把岁数了还没娶妻,每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入宫,还不是为了她?便是偶尔有闲下来的功夫,也满心想的都是下回见她该拿什么新奇玩意讨她欢喜,哪有功夫去寻什么红颜知己?
    可他年轻时为人比较不羁……人也长得好看,算是风流倜傥放浪不羁那一类,那时的红颜知己委实有点多,便给她拿住了话柄,这么多年就指着这么一条说。
    如今的欲哭无泪,都是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
    淑妃见他抿着唇不说话,似在苦笑的模样。她心中一酸,知道他难得进宫一趟,不忍心再说这些扫兴的。见他那衣裳高领盘扣,衣领把脖子掩得实实的。
    “这都快立夏了,你怎么还穿这么高的领子?我瞧着都闷得慌。”淑妃伸手想理好他的衣领,忽的愣住了,怔怔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颈侧竟有一条深深的伤痕,从肩头延至颈侧,那么长一道伤痕刚刚收了口子,触目惊心。
    那男子连忙把衣领拉高遮住颈旁的伤痕,这伤位置不对,他今日都没敢缠绷带,就怕被她看到了惹她难过,谁知还是没瞒住。
    这才一息的功夫,淑妃的眼里已经蕴了泪,他连忙安抚道:“那日为救人受了些伤,无妨的,再养十来日也就好了。”
    “叫我看看!”淑妃又把那衣领扯下来,那男子微微笑着避开她的手,无奈道:“这么丑一道伤有什么好瞧的?我这么好看一张脸你放着不看,看它作甚?又不是什么重伤。”
    淑妃怒叱:“这还不严重!这都快要把你脑袋劈下来了,你还说不严重!”
    见她真的生气了,那男子忙闭上嘴,再不敢说话了,只好乖乖偏过了头任她去瞧那伤口。
    “你到底是要救谁?”淑妃又气又怕,从肩膀到锁骨处那么长一道口子,若是劈得重一点……她没敢往下想,气得直哆嗦:“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自己都护不好,你还去救人!你不要命了!”
    那男子被她重重打了好几下,胸骨都被她打疼了,只好握着她手把人抱回怀里,厚着脸皮不松手,附在她耳畔低声笑道:“你若再大喊大叫,把人喊来了,我这条命可就真的要交待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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