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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归辞 第250节

      年轻男子一听,哼一声,一脸傲气。
    “人还没走远,把东西要回来。敢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东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他说道,“闻风,带上几个弟兄过去。”
    这话一处,闻风脸上笑容绽开:“老大,小的这就去!”他拉了几个兄弟,兴奋地骑着马去追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 知府
    几个过路人没走多远,闻风只骑了一段路程就把人给拦下了,他高高的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说:“还敢偷吃我们的粮食,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老大要你们好看!”
    说完,他一挥手,让跟着的几个手下把人给绑了。
    “饶命啊大王”
    “我们不知道是你们的粮食啊,要是知道,我们怎么敢吃呢”
    “是啊,饶了我们吧,大大王”
    几个人脸色发白不住地哭诉,就差没跪下磕头谢罪了。
    但闻风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哀嚎,对于他来说,错了就是错了,他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为何被这些人抢了去。这些人才是强盗!
    “哼,别人的东西就能吃了?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撇嘴,不再听他们的求饶。
    再次回到那个屋子,几个人已经不再是刚才的表情,他们被人推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看着围住他们的十来个山匪。
    明明年纪不大,但就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让开让开!老大来了!”有一个人说了句,山匪们忙让出一条路,让山匪头子走到前面来。
    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看了几眼,见他们即将崩溃的神情,不免嗤声。
    “真没用!”他说道,转过头,“闻风,让他们把我们的粮食还回来,若是没有,就拿等价东西交换。”
    明明大家都听得见,闻风还是作威作福地吓唬坐在地上的人,重复了一遍刚才男子说的话,还加了句,“若是不把你们的东西交出来,今日你们就别想走出这道门!”
    这就是真正打劫的架势了,几个人畏惧地移着身体往后缩,目光盯着眼前的人。
    闻风蹲下身体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再用力地甩开,把人结结实实地推在地上。
    “大大王我们我们没有粮食”那个人欲哭无泪,摸着自己的胳膊,“要是有粮食,我们怎么会吃你们的粮食呢”
    “那钱呢!”闻风呵道,伸出一只手,“把你们身上的钱都给交出来!”
    “闻风,不要过分。”有一个山匪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拦住他,转头对地上的人说道,“我们老大说了,拿等价的钱来交换,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
    这是一群好心的山匪,很有自己做事的原则,不会乱拿别人钱财,除非有人惹了他们。很显然,地上的几个人惹到他们,才被抓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瑟瑟发抖地伸出手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掏出了一个黑色钱袋,钱袋破破烂烂的,看上去有些空阔。闻风一把夺过,打开一看,就几个钢镚。
    “真是个穷鬼!”他骂道,“想老子当年”
    “闭嘴!”那个同伙制止他,低声附耳说了句,“老大就在旁边。”
    闻风视线瞥一眼那边的年轻男子,见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忙不再提当年之事,讪讪然地说道:“我们当年也是英雄好汉。”又对同伴低声说了句,“多谢啊,丧胆。”
    原来他们一个叫闻风,一个叫丧胆啊。几个过路人吞了口口水,名字那么吓人,还说自己是英雄好汉。这两个人以前会不会杀过人啊。
    想到这里,其他几个人立马把身上的钱掏出来,虽然不多,但足以抵刚才他们吃的米。
    闻风全部接过来,都是钢镚,他呵了声,有些嘲讽地说道:“你们身上就这点钱?养家糊口都成问题吧?”
    几个人尴尬地低下头。
    “这这不是没办法吗”其中一个人说道,“今年府衙征税,把卖粮的钱都收了去,我们只能想着去山上拾点木材,卖点钱回家。”
    “但最近下雨下得勤,木材也没多少,所以才只有这么一点”
    “又要征税了吗?”闻风问道,又不太在意地撇嘴,嘟囔道,“反正不敢叫我们山匪征税,他们只要敢过来,我闻风非得要他们好看!”
    “是啊,又要征税了,自前年起,连州显州两地开始征税,闽州府衙便也跟着向百姓征收税赋。可那连州显州是什么地方,大盛边界,跃过山河关就是燕人地界了,燕人又不安分,时常找着借口来犯,连州显州当然得为日后的战事做准备。而闽州,离得远,却征收同样的税,郑知府说是为了去”
    那人说到这里说不出来了,因为闽州知府对众说过,收税是为了剿匪,近年来闽州山匪众多,多是暴民所为,他们占山为匪,谋财害命,府衙必须得增派兵力剿灭山匪。
    “呵”年轻男子沉默地听了半天,忍不住嗤笑道,“是剿匪吧?什么山匪,不过是他们自己所言,他们是官,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是匪,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坏人,呵,真是可笑。”
    在场的山匪听了后都十分不屑,很显然,他们对府衙很不友好。
    “老大,您到闽州不久,不清楚我们闽州的情况,那郑尚言根本不是个好东西。成日说什么要像先前的陈大人一样,为民着想,说之前跟着陈大人耳濡目染,陈大人的想法他都知道,可他的做法根本就是与陈大人背道而驰,不仅不帮百姓,还骗取百姓钱财,谋取一己私利,是个狗官!”
    闻风一说起闽州知府郑尚言就很有兴致,骂人他最在行,虽然那个人听不到,但他高兴,骂得畅快。
    “郑尚言?”年轻男子挑了挑眉,“之前闽州的知州?”
    “是啊。”闻风说道,“早年间只是个县里的主簿,靠着溜须拍马混上了县令,后来又攀上了来巡查的西部巡抚宁大人的关系,调到了闽州府衙,陈恪大人后来来闽州,他一直在陈大人手底下做事,如今才总是打着陈大人的名号,说什么为民请命,哼,不是个好东西!”
    “他哪里比得上陈大人!”丧胆也忍不住愤愤不平,“我父亲在世时说,陈大人是真的为民的好官,而郑尚言不过去虚伪的小人!”
    “可郑大人的确帮了百姓很多啊”地上的一个人反驳道,“陈大人在时哪里有什么太平,现在虽说山匪多,但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呵,那如今呢?”年轻男子嗤笑,一脸倨傲,“你们不是还在提心吊胆吗?”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宿云山
    身体一阵冰凉,躺在地上的这几个人一脸讪讪然,尴尬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钱已经都交出去了了,要杀要剐也看这些人,他们没有反抗的权利,他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百姓,比不过官,也打不过匪。
    年轻男子见他们异常地安静,好像已经认命了,感到不屑。连待宰的牛羊在临死之前都知道顽固抵抗,身处沙场的将士都知道拼死一搏,他们却不知道为自己争取一下,可见是真的麻木了。
    “把你们的臭钱带走!”他哼声说道。
    闻风等人一愣,就这样,让这几个人走了?还不要他们的钱?臭钱也是钱啊
    那几个人也愣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要把他们给带走,吓得不敢动弹。
    “老大不然还是把钱留下吧。”闻风弱弱地试探道,“我们都没粮食了,还得去买”
    “也不要他们的!”男子又哼声,看起来十分骄傲。
    闻风没有办法,只好让几个弟兄把人松绑,再泄愤地踢了其中一个人一脚:“快滚吧!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那个人哎呦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同伴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几个人就不见人影。
    山匪们看着空荡荡的地面,感受到外面凛冽的冷风,不由得抖了抖身体。
    “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嘛”有一个山匪忍不住喃喃道,有些不甘心。
    只是他这话才说出口,闻风和丧胆两人分别踹了他一脚,骂道:“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敢说老大的不是吗?”
    那自然是不敢的。
    那个山匪立马闭嘴。
    要知道,他们这一伙山匪加起来都打不过老大一个人,前几个月他们占山为王,本想着要好好干一票大的,没想到一来就碰上老大这么个瘟神。
    他们都被老大轻易地打趴下,只好跪地求饶,本来还以为老大会把他们抓到官府,却不曾想,老大霸占了他们这山头,他们没办法,只好俯首做低。
    跟着老大其实挺不错的,不用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还有粮食吃,他们乐意至极。所以,大家对老大很佩服,都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他们其实不知道老大叫什么名字,就知道老大姓赵,还是某一次喝醉酒,老大自言自语说出口的。至于名字是什么,他们也不敢问,知道就算问了,老大也不会说。
    “炭炭呢?”
    正想着,年轻男子突然出了声,那山匪一个激灵,立马答道:“炭炭他们还没回来,估计这时候还在路上。”
    宿云山对他们而言是一座奇山,山上长了许多药材,有些药材珍贵,能买很多钱,他们的同伴炭炭听说了这件事,就自告奋勇带了一队人去了宿云山。
    宿云山离这座山并不远,只需一日的路程,炭炭他们是前日出发过去的,算算日子,今日也该回来了。
    “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男子淡淡说了句,转身离开,出了屋子。
    闻风呼了口气,对着刚才的山匪一掌拍过去:“莫谷,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居然敢质疑老大!”
    “我哪敢呐”山匪莫谷惊呼,连连后退,解释道,“我这不是看粮食没有了,生气嘛。”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提了一句,“老大也真是的,那粮食可是兄弟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说不要钱就不要了”
    “你没听老大说吗,他们的钱是臭钱!我们山匪哪里需要臭钱!”丧胆也数落他,“我们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是畏首畏尾的懦夫!还需要他们那点钱?”
    “话是这样说没错”莫谷被他的自夸说得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头,“那我们的粮食怎么办啊?不能打劫,不能偷东西,又做不成买卖”
    他垂下肩膀。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有为生活所低头的一天。
    “不用担心。”闻风拍着他的肩膀,提了提他的衣领让他看上去精神一些,“等炭炭他们回来再说,近日多雨,那边宿云山上的药草估计都冒出来了,他们一定能满载而归的。”
    “但愿如此吧。”莫谷说道。
    宿云山上,云雾缭绕,周身被隐在白烟中,山上凉气袭人,因为下了一场大雨,树枝上缀满水珠,晶莹剔透的。
    周围大树苍然,高耸入云,直插云霄,树顶仿佛生长在天上。
    地上,碧色野草从泥土里冒出来,虽是冬日,却依旧欣欣向荣。
    宿云山是一座孤山,山上没有人烟,除非是为了过路,或者采摘药草,没有人会到宿云山上去。
    一行人骑着马缓缓而行,马蹄踩在细碎的野草上,踩在冒出来的花朵上,马背上的人双手拨开茂密的树丛,低下头钻进更深的密林中。
    林间没有鸟叫,虫鸣也没有,整座山孤独得好像一个独自在家的迟暮老人。唯有路过之人会摸一摸它的头发,听一听它内心的呼唤。
    年轻的男子身穿黑色步衣,艰难地伸出手拨开树枝,轻轻踢着马催马前行。
    另外的人紧跟着他,山间雾多,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跟丢了人,他们的方向可没有面前的人好。
    “炭炭,你说刚才看到了可治百病的绛树草,在哪呀?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是绛姝草。”走在前面的炭炭认认真真地纠正道,“就在这几棵大树另一边,那边被藤蔓包裹着的那株就是。”边说他边指了一个方向。
    “看不到,太黑了。”同伴说道。
    炭炭本想再指一下,就听到同伴继续说道,“炭炭,你手太黑了,我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