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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凡歌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和苏鸢告的别,也不记得她说了多少话,她踉踉跄跄地离开,扶着门沿,身体直不起来。
颂凡歌不敢仔细去想象苏鸢说的画面,只要一想到权薄沧最后的结果,她心里痛得不能呼吸。
仿佛一把尖刀架在她心上,走一步,疼一次。
权薄沧一直守在门口,他看着欧式风格的大门,深邃的眸子仿若无底深渊。
手腕上名贵的表一分一秒地转动,声音机械而快速,如同他不安得砰砰直跳的心脏。
五分钟了。
权薄沧抬手,握拳,又放下去,垂在身侧,两秒后又抬起,再放下,如此反反复复。
她让他等着,她说三十分钟,还没到时候。
要听话。
第六分钟时,他后退几步,试图踹门。
到第七分钟的时候,他闭了闭眼,半秒后睁开,眸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再次后退,身体倏地冲过去。
大门在他冲过去的瞬间被人从里面打开。
颂凡歌精致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权薄沧猛地刹住,紧绷的神经有所缓解,“欠欠,你终于……”
“阿沧!”女孩猛地扑进他怀里。
权薄沧下意识张开手,抱住她,感受到女孩的温度,刚刚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片刻后,他抬起她的脑袋,看着她娇嫩的小脸。
哭了。
“我就知道!”权薄沧戾气在触及她脸上的泪痕时爆发,双拳紧握。
他就不该让她进去!
颂凡歌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再次失去他。
“阿沧。”颂凡歌双手紧紧抱住男人有力的腰肢,“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害了他,是她害得他没了生的希望,是她害得高高在上的他落下神坛,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权薄沧试图再次捧起她的脸,却发现女孩的力气大得吓人,她双臂死死扣住他,脸紧紧地贴着他,仿佛要跟他融在一起。
权薄沧只得轻轻拍打她的背,“欠欠……”
“阿沧,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因为哭得伤心,颂凡歌声音伊伊呜呜,夹杂着浓浓的哭腔,“再也不会了。”
“欠欠。”权薄沧听她止不住地哭,双手像铁钳子一样禁锢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权薄沧本以为她被苏鸢欺负了,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生性骄傲,向来不吃硬的,这不像她被欺负了之后会说的话。
颂凡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用尽了全力在抱住他,力道很大,小脸紧紧贴着他胸口。
他想看她的眼睛,想给她擦眼泪都不行,只能任由她抱着。
门没关紧,两人的声音尽数传入屋内。
苏鸢听着两人的一字一句,慢慢从前世的巨大悲痛中缓和过来。
来得及,只要七七不再执迷不悟,那他们这一生都会顺遂如意。
颂凡歌紧紧抱着权薄沧不放,权薄沧就静静地守着她,大手轻轻在她薄薄的背上拍。
抱了好久,直到腿都酸了,颂凡歌才放开他,改为抱住他的胳膊,脑袋靠着他。
权薄沧看她这样子,觉得实在是太可爱,“真不是被母亲欺负了?”
刚刚她一直在解释,跟他说苏鸢没有欺负她,还因为早上一时生气打了她而道歉。
权薄沧听着颂凡歌的话,心里的怒火消散了些,但也只是少了一些而已。
她手上的伤,可是真真切切地存在。
凭什么打她。
颂凡歌像只树懒一样抱着权薄沧的胳膊,两人紧紧挨着,离开客楼。
看着权薄沧依旧不悦的脸,颂凡歌道:“阿沧,母亲对我挺好的,不要冤枉她。”
“嗯。”权薄沧点头,勉强答应下来,“听你的。”
她说母亲没欺负她,那他就当作没欺负,他以后加强对她的看护就是。
颂凡歌心里乐呵呵的,紧紧地抱着他,一路从客楼走回主楼,她的双手就没松开过。
一路上遇见不少保镖和佣人,看见两人,纷纷恭敬地问好。
“沧爷好。”
“小夫人好。”
“你们好。”颂凡歌挽着权薄沧,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
若是在半个月之前,她绝对不会在权薄沧面前露出任何的笑脸,就连最平常的说话,都是奢侈。
以至于祁明朗刚来到SQ庄园,就撞见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粘着,顿时觉得青天白日闹鬼了。
“槽!”
很优美的语言。
祁明朗吊儿郎当地提着外套,语气酸溜溜的,“你俩他么的能不能分开点,这么大热天的不热吗。”
“不热。”
权薄沧还没开口,就见颂凡歌小脸扬起,“我跟我老公在一起,这是自己家,想怎样就怎样。”
“秀恩爱死得快。”祁明朗没好气地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
颂凡歌紧紧抱着权薄沧的手臂,闻言呵呵一笑,“怎么,你有意见吗?”
笑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两道冰锥似的目光同时看着他,祁明朗突然觉得,这盛夏的天有些发凉,立马露出大白牙,“没意见,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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