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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何时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变了?
宋意目光落在梁凤霖身上,又转到那个极有侵略性的男子之前——她身边,到底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人?
明知不合时宜,宋意却还是着了魔似的被一堆无意义的问题搅乱心神。
直至桃剑舒再次开口,他才止住了泛滥的思绪。
“你看是不看?”
宋意当然不可能真到里面看,桃剑舒的笃定姿态已经表明了颜卿卿不在里头。更何况,那是女子的房间。
便是有一丝可能……宋意咬紧了后槽牙,闭了闭眼,沉了一口气才开口——
“叨扰。”
说完这两个字,便挺直着脊背,狼狈又清高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抹孤独的水蓝色背影,梁凤霖叹了一声。
“心疼他啊?”桃剑舒偏过头看他。
“……也不是。”梁凤霖眉头皱紧了又松开,“我就是觉得,剑君太固执了。”
桃剑舒笑了笑,不置可否。
目光瞥见不远处那抹浑身散发戾气的玄影,桃剑舒咳了咳,推着梁凤霖,“你今日还没修炼吧?快些回去吧,不然你爹该说你怠惰了。”
梁凤霖很是狐疑地低声道:“不安好心,你这就赶我走了?我屁股都没坐热乎呢。”
“下次一定。”桃剑舒朝他保证,“下回换我去找你玩,兔子也会好好喂,你快回去吧。”
梁凤霖与她又辩了几句,到底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他一走,桃剑舒很是乖巧的喊喻闻铮道:“师祖。”
喻闻铮不语,瞥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一副高傲至极的模样。
桃剑舒并不因他这个姿态而气恼,反倒觉得好笑。
喻闻铮的性子的确是有些喜怒无常,不开心或者没有情绪的时候本就惯常拽着一张脸,更不必说他们前几日才刚刚闹了矛盾。
“师祖。”她又喊了一声,见喻闻铮仍旧不打,索性放了扶在门框上的手,打算往外走去。
桃剑舒近日虽能走动了,可下石阶这个动作于她而言终究还是有些难度,走得慢不算,身子还摇摇晃晃,显得有些笨拙又可怜。
喻闻铮本都想好了要冷落桃剑舒几天,然而真到跟前,又看不过去她那副蠢呆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很快到了院门边。
他手劲有些重地将人扶正,继而恶声恶气道:“嫌好得太快了?”
桃剑舒混不在意地嘻嘻笑道:“弟子就知道师祖面冷心热,弟子惹了师祖不快,师祖还这么……”
“闭嘴。”喻闻铮低头以眼刀狠狠刮了她一记,“嬉皮笑脸。”
话虽这么说,可堂堂乌雪长老还是再一次贯彻了他心口不一的原则,冷着一张脸一边嫌弃,一边将人扶进了院子里。
桃剑舒的竹榻上垫了好几层的毯子,以便她躺在院中晒太阳。
此时竹榻间的毯子被拱起了一个小包,原本是一动不动的,随着桃剑舒与喻闻铮越来越近,那团小包便开始瑟瑟抖了起来。
“师祖,你再这么冷着脸,它就该吓昏过去了。”桃剑舒边说着,边将吓得缩作一团的兔子从毯子底下捞了出来。
喻闻铮神情半分不变,只目光不悦地瞥了一眼梁凤霖坐过的椅榻,指上凝了灵力上上下下以清洁术清过一遍,才屈尊降贵似的坐了下来。
怀里的兔子抖得更厉害了,这几日又又异样的原因都已明了,桃剑舒顺了顺兔子的耳朵,笑得很是放肆的样子。
“师祖,您这几日是不是就在附近呀?”
喻闻铮阖着眸,不语。
桃剑舒早已习惯他这样子,倒是怀里的兔子怕得厉害,依旧抖个不停。
“不怕不怕 。”哄孩子似的轻声安慰怀里的兔子,桃剑舒一边偷偷抬眼去觑喻闻铮的神色,“师祖他人很好的,不用害怕啊。”
她自顾自地演戏,“啊?什么?你问师祖为什么不笑也不说话,那肯定是有没眼色的人惹了他生气嘛。”
“师祖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定会原谅他的,又又,你说的对不对?”
桃剑舒旁若无人似地狂吹喻闻铮的彩虹屁,拐弯抹角地数落那个惹他生气的人有多不应该,就差直接开口认错跪求原谅了。
喻闻铮仍旧是阖着眸不答话,看上去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实则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落入了桃剑舒眼中。
听到桃剑舒装模作样拍马屁的时候,他先是拧了下眉头,继而抿紧的唇角柔和些许,颇为受用的有了一丝弧度。
只不过喻闻铮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险些落入桃剑舒的谄媚陷阱,于是倏然睁开了眼,摆出一副被搅扰的不爽表情,“聒噪。”
“师祖原谅弟子啦?”桃剑舒可算得上是喜上眉梢,又得寸进尺道:“那……这几日守在弟子客房附近的,到底是不是师祖呀?”
“不是。”似是被问烦了,喻闻铮语气又冷又快,略不自然地抛下如是二字。
见桃剑舒张口欲要再问的模样,他忍无可忍自腰上解下个储物囊抛了过去,皱眉道:“嘴巴闭不住就拿东西堵上。”
桃剑舒将东西从怀里拎了起来,惊奇地发现这属于喻闻铮的储物囊并不排斥她自己的灵力。
那储物囊甫一被打开,便有一股清甜香气飘了出来。
桃剑舒有些诧异,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先是掉出来几个纸包,显然是山下仙市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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