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据他了解,沈淮并不是一个看重钱财的人,他看人向来准。
果然,沈淮说:我不要那么多。
他思考了一下,说:我只要16%。
贺山鸣:
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这么问对方又这么答了后,他要是再不给就显得很没气度。
他又看了对面的饭桌一眼,那我现在掉头过去,去你那里签合同。
封凌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贺山鸣,公事公办,合同放我办公室,别来打扰我们吃饭。
说着他就挂断了通话视频。
沈淮对贺山鸣有一秒钟的同情,他喝了口汤,问封凌: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封凌毫不犹豫地说。
他又给沈淮添了一碗汤,对他没有任何隐瞒,把家事说给他听。
当年他们家遇到了很大的难度,娶我妈妈不是真的爱她,只想利用她度过难关吧,妈妈去世后第二年他就娶了他的初恋,还大度地把初恋跟别人生的孩子接回来了。
初恋就是现在的贺夫人,初恋和别人的儿子就是贺清渊。
沈淮一直觉得贺山鸣眼光毒辣,总能在商场上找到赚钱的商机,可在看女人这方面实在不敢恭维。
封枫是他看了生平和照片也忍不住赞叹的人,而现在的贺夫人
沈淮不屑地勾了勾唇。
他抬头看向封凌,提起他们封凌眉眼间不自觉露出厌烦和戾气。
他想,封凌年少时应该没少受过气和委屈,从他高考一结束就远走他乡就能看出来。
沈淮拽了一下他的袖子,他们让你受气了?我给你出气怎么样?
封凌眉眼间的烦躁立即被喜悦取代,好啊,沈老师护着我。
从他语气里就能听出他高兴是真高兴,但没把沈淮的话当真。
确实,听起来不简单,单说贺清渊,上辈子对他来说就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可跳出来上辈子的阴影,处理贺清渊并帮封凌出气,有个非常简单的釜底抽薪的办法。
沈淮没跟封凌细说,从某些方面说,封凌和贺山鸣很像,他们智商高在商场游刃有余,但一些阴私的小事却看不明白。
这天晚上封凌给沈淮讲了很多他的家事,给沈淮一种,其实他也可以讲出来的感觉。
沈淮没讲。
封凌身上有一股特质,即便他讲一些不愉快的沉重的事,身上也有积极的气场。
而沈淮不一样,他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温馨亲密氛围。
晚上十点,当沈淮要走时,封凌好像才恍然面对沈淮要离开的现实。
有点难以接受的现实。
沈老师,你能不能别走?
沈淮看向他,好像很惊讶。
封凌立即说:我不是要做什么!
沈淮想了想,确实最好先不要继续做什么,至少不能在《青霄》剪辑成片前。
封凌一时没能理解这其中的关系。
沈淮清澈漂亮的眼睛看向他,你不是很有仪式感吗?可以一边看着《青霄》片段,一边继续其他未做过的,这样会比较有意义?
封凌:
他今天晚上要是放沈淮走,肯定没法睡了。
第50章
阿童收到沈淮的消息后,飞快地收拾了沈淮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跑来封凌这里。
你们刚在一起第一天就要同居了吗?一进门,他就眼睛亮晶晶地问。
封凌:
他坚持这是不一样的,说:不是同居,是沈老师先在这里住两天。
那不就是同居?和同居有什么区别?阿童问。
封凌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同居是要睡在一起的。
阿童:你们不睡在一起吗?
阿童和沈淮同时看着他。
封凌:
说不出不一起睡这种话。
他摸了下鼻子,拿着沈淮的洗漱用品去洗手间,去的时候听到阿童和沈淮的对话。
阿童天真自然地说:啊,我忘了给你们买那个了,不知道封凌有没有。
沈淮:什么?
阿童:那个啊,你们一定要用的,记住,不能不用。
封凌:
他用力敲了一下太阳穴让自己头脑清醒点。
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沈淮马上又要进组了,他们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也要偷偷摸摸的很艰难,于是就想这两天住一起。
不住在一起何止是损失一个亿。
他觉得沈淮走了,他就睡不着了。
现在看来,沈淮在这里他也睡不着了。
沈淮也听懂了阿童的话,一时哭笑不得,他没跟阿童多解释,为了让他放心,对他说:我知道,封凌这里有。
封凌刚出洗手间听到这句话又是一顿,转身又进洗手间了。
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让自己冷静,等阿童离开。
阿童很有自觉性,送了东西,叮嘱一番后就走了。
沈淮坐在沙发上等封凌出来。
几分钟过去了,封凌还没出来,算上阿童在这里的时间,他在洗手间差不多有十分钟了。
沈淮想了一下走到洗手间门口,听到浴室里的水声。
房间隔音不错,即便沈淮站在门口,也只能听到细微的一点,不确定他在洗手洗脸还是在洗澡。
沈淮站了几秒,正要回去时,浴室的门打开了。
封凌穿着浴袍,手拿一个大大的毛巾正按在头上擦头发。
他头发并不长,堪堪能被毛巾向后按住,有几缕还从毛巾下露出来,湿漉漉垂在额头前,开门的一瞬间,上面一颗水珠落在他高挺嶙峋的山根上。
他也没预料到沈淮站在门外,头上毛巾上的手下意识用了点力,并快速微微垂了下头。
鼻梁上的水滴随着这个动作滴到他浴袍v领间的胸口上。
封凌不管穿休闲服还是西装,看着都很瘦,穿着浴袍也一样,有种年少的清薄感,只是外露出的地方显示并不是如此。
那里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沈淮上前一步,封凌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淮又向前一步走进浴室里,并顺手关上了门,质感厚重的门发出一道并不小的嘭声。
封凌出浴室时关了浴室的灯,浴室里唯一的光线来源是沈淮门后的玻璃窗,两人处于黯淡的光线下。
这套房子明明很大,洗手间也不小,此时在幽暗中空间却小得好像只容得下两个人。
沈淮在身后唯一的光线前,身上有一层浅浅的光,是封凌眼里唯一的光亮。
他伸出左手抓住封凌浴袍右边的衣领。
那只手在幽暗的光线下更是白的发光。
封凌低头看了一眼,哑声问他:沈淮,你要做什么?
沈淮没回答他,他也低头看着封凌的领口处,默不作声地许久地看着。
因为靠得很近,封凌不仅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在他胸口上。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那口气从腹部而出,一路被呼出时外面腹肌随着滑动后紧绷。
沈淮好像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右手食指按在浴袍领口最低处。
那层肌肉和想象中的一样坚硬中带着柔韧,在发烫,微凉的指腹刚按上去就起伏了一下,手指停了一下,稍微用了点力气向上划了一下。
手指指腹柔软,而指甲是坚硬的。
封凌头皮一麻,条件反射般地用力握住那只手手腕抬起来,不让他继续作乱。
他看到沈淮的视线落在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上,封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握着手腕那只手,四根手指都虚虚地垂着,只有食指直直地树着,白里透粉的指腹上一滴水珠,因为忽地被举起来滩成了更薄的一层水向下滑。
封凌恍惚了一下,才明白这滴碎了的水珠的来源。
沈淮只是想从他身上捻走这滴水珠?
沈淮:可惜了。
他轻松挣开封凌的手,食指和拇指指腹碾在一起,水珠变了小,但有温度了。
封凌还没反应过来,沈淮将食指按在他的鼻下,遮住他有微热呼吸的鼻头,是你的温度。
他清幽的眼睛看进封凌的眼里,慢慢启唇轻声说:你不是想知道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吗?
上次做双人瑜伽时,沈淮说大飞燕的气味不对,但他的气味对,封凌问是什么气味,沈淮说要想想用什么方法让他知道。
封凌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沈淮按着他的鼻子,他呼吸有些不顺,封凌大脑嗡嗡作响,发懵,有点眩晕的感觉。
沈淮笑了一下,在幽暗的浴室里这个笑特别耀眼,晃人心神,封凌,你刚才后退什么?
封凌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眼眸幽深晦涩地盯着他,晦涩浓黑得有一瞬间像是兽类。
沈淮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在勾他,而封凌在知道他喜欢他后,好像就挣脱了束缚,经不住逗弄了。
他抿了下唇,手伸到背后的门把手上。
我先出去。快速地打开门,转身就向外走。
脚刚踩到外面的地毯上,腰上箍上一只胳膊,沈淮又被从背后抱进了浴室。
这次门是被封凌关上的,他推门的动作有点粗暴,门合上时发出比刚才更响的声音。
惊得沈淮心猛地一跳。
他直接被封凌抱进花洒下,还没反应过来,哗啦啦的热水就落了满身,全身湿透。
封凌的浴袍也湿透了,热水从他头上肩上不住地向下流。
封凌在后面紧紧抱着他,滚烫的呼吸拂在他的耳边,沈老师,现在我身上有多水珠了,你要不要全部捻走?
沈淮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才睁开眼,用力拍腰间的胳膊,松点,都成水流了怎么捻?
阿童坐电梯下去后,竟然在一楼看到了一个自助药店。
不亏是全国有名的小区,阿童想。
他向外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站在自助药店前老妈子一样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进去。
沈淮说封凌有,阿童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也不确定他准备的充分不充分。
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啊,不然苦的还是沈淮。
阿童认真在药店里挑选了一番,认真得经过的人频频侧目。
阿童带着口罩,一点不受影响,边查资料边选,然后大方地提着袋子走出来,再次坐上电梯上顶楼。
他在门外敲了好久的门都不见人来给他开门,阿童疑惑地拿出手机要给两人打电话时,忽然想到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就在他在想要不要把袋子留在门口时,门打开了。
穿着浴袍的封凌脸有点黑。
阿童:
他乖乖地举起手里的东西给封凌。
纸袋子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封凌缓了一会儿,才接过袋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脸在黑的程度上又僵了。
阿童:我是个很体贴的助理,很优秀吧?
封凌:
他看到封凌下颌一处肌肉鼓了一下,像是狠狠地咬了一下牙。
阿童沉默了一下,不太放心地问:沈淮呢?
话落,穿着浴袍的沈淮从浴室走出来,径直走进对面的卧室。
他腿长步子大,加快速度没几秒就走过去了。
快得阿童只看到他的浴袍是湿的,没看清他的脸色。
他又看了看封凌身上干燥的浴袍,以及封凌有些心虚的脸,疑惑地歪了下头。
进来吧。封凌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忙不迭向卧室走。
阿童茫然地走进去,看到封凌站在卧室门外伸手要敲门,又放下。
没一会儿沈淮打开卧室门,穿着阿童之前拿来的衣服,掀开湿漉漉的眼皮,把手上湿得要滴水的浴袍按到封凌脸上。
阿童:
封凌一点没生气,他拽下浴袍,说:沈老师,我不是要把这个
解释一半意识到阿童在这里,他又闭上了嘴。
浴室里原本有两件干净的浴袍,他自己弄湿了一套,听到不停歇的敲门声时,他想也没想,穿了另一件干爽的出来,没想到沈淮又裹了那件湿的出来。
沈淮也没听他说,他问阿童:开车了吗?
阿童立即点头。
走吧,回去。沈淮一边说一边向外走。
封凌:
出乎阿童的预料,封凌没有留沈淮,而是说:我送你们回去。
沈淮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在阿童出来后,把门关上了。
他戴上帽子和口罩,一声不吭地走进电梯。
直到进了车里,他才呼了口气,懒懒地靠到椅背中。
阿童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睫毛和眼睛都太湿润了,眼尾还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身上的气场也不对,在车外还能脊背挺直,仪态俱佳,进了车后就懒懒的,像是身上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阿童忽然睁大眼睛,你们那个了?
沈淮没好气地说:没有!
阿童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吓死我了。
沈淮:?
阿童启动汽车说:我离开又上去一共半个小时,要是这么短,就严重到要分手了。
有那么一秒钟,阿童以为沈淮生气就是因为这个。
他放心了,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吓得心又提了起来。
这么多年,他从没见沈淮脸色这么可怕过。
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阿童,你看看你有在少林寺长大的样子吗?沈淮阴恻恻地开口,配上他那天生清冷的脸,让阿童有打哆嗦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