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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芳菲应了一声,马上就缩回身子退回车舆内,拉着张香香一起躲到了车舆最里面,一边轻轻拍着张香香的手背,一边心慌慌地安慰道:“香香你别怕,殿下他……他会护我们周全的。”
张香香担忧道:“殿下一人当真能行吗?”
她扭头看向车舆外,与芳菲的慌乱不同,张香香倒没几分惧怕,只是表情颇为凝重,一直在紧紧注视着高长恭。
高长恭确实身手矫健,仅凭一人之力拦下了十余土匪的攻势。
“他……应该能行的……”
芳菲的底气很不足,她也无法笃定。
但听见芳菲所言并未有十成把握,张香香眼中的忧色却没有增多,表情反而有些微妙的变化。
芳菲故意当做没看见,跟随她的视线一起密切关注着高长恭。除了看高长恭之外,芳菲还会看几眼那土匪头子,这粗到不像话的眉毛,还有那深深浅浅的伤疤,一身粗布衣衫,真的是绝了啊,芳菲还从未过他这般形象。
那凶恶骇人的眼神,还真有几分土匪头子的样。
他们本来都在围着高长恭打,但打着打着,突然有几个人撤离了打斗,转而提着大刀就向车舆内砍来。
芳菲惊恐万分,拉着张香香一连后退,但她们已经退到了最里边,退无可退了。
这时一柄长剑横空划来,将那几把锋锐的大刀尽数格挡,使他们前进不得。可刚挡下这一波,便立马又有另一波挥着大刀砍向车舆,高长恭再次挥剑阻挡,而车舆已经被砍出几个大窟窿,显然已不再安全,因为土匪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马车内的两人身上。
不等高长恭指示,芳菲便慌忙拉着张香香离开了车舆,仓惶避开利刃跳下马车躲到了道路的边侧。
但总有那么几个土匪就盯着她们两人来,芳菲与张香香东躲西藏,而这几个土匪好像都没什么武功底子,大刀挥来挥去,可就是砍不到芳菲两人。芳菲还真有点担忧,再这样水下去会被人察觉,但她也不想被砍伤,所以只能装作拼命似的闪躲。
除了土匪头子以外,其他土匪好像都不怎么会武功,动作都笨拙得很。
不久之后,高长恭一剑砍伤了土匪头子的腿部,那土匪头子看见自己的腿溢出鲜血还愣了一会,随后才丢弃大刀吃痛地蹲下身捂着自己的腿。
这反应……嗯……有点迟钝。
与此同时,张香香在闪躲的过程中被划伤了手,还被一把推倒在地,发出了沉闷的叫声。
芳菲见状惊慌大喊:“香香!”
高长恭一剑横了过来,那推倒张香香的土匪当场愣在原地,回头一看身后已空无一人,只剩被人遗弃在地的大刀。
“……”
跑这么快的吗?
他顿时浑身僵硬,随即把大刀往地上一扔,干笑了两声:“那个……我也先走了……”
说完他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他们一个跑得比一个快,芳菲心底有些哭笑不得,但面上不动声色,第一时间便去到了张香香身侧。
高长恭快她一步蹲下身来,并扶住了张香香的胳膊,眉眼间皆是关切:“你可有碍?”
说着,他便要去查看张香香手上的伤势。
张香香有些错愕,低着头没看高长恭,眼中似有不忍之色,但终化为狠厉。在高长恭将她的手牵过来的一瞬间,张香香手腕翻转,不过瞬息,一把利刃便已从她手中插进了高长恭的胸膛。
高长恭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鲜红的血已经浸染胸前的衣衫。
“长恭!”
第70章 春去秋来(08)
“长恭!”
芳菲惊呼着扑上前抱住高长恭的双肩,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高长恭胸膛的尖刀,随后再顺着张香香的手看向她的脸,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张香香……你……你在做什么?”
张香香收回沾染了鲜血的手,利刃也随之被拔出,鲜血洒在雪地上,将原本纯白的雪花都染成了大片的殷红。
高长恭一手捂着胸口,艰难地抬眸看她。
张香香站起身扔了短匕,转而捡起了土匪遗弃在地的大刀,缓缓抬起手将刀尖对准了高长恭,漠然开口:“兰陵王,多谢你的关心,可对不住了,今日我必要取你性命!”
方才那一刀她已正中高长恭心口,但他现在还未死透,她此举乃是要再给他补一刀。
高长恭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的弧度:“你果然是太后派来杀我的……”
张香香的手顿了顿,但是神情依旧冷漠。
“不要!我不许你杀他!”芳菲急忙挡在高长恭身前,让那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即便那刀尖只要再往前一寸便会触及她的咽喉,芳菲亦无退缩之意,“自你入府以来,我家殿下待你不薄!你如何要恩将仇报?我们可曾有亏欠了你?”
张香香持刀的手蓦然停住了,没再往前,但她亦无收手之意,神情冷厉:“我们之间没有亏欠亦无恩怨,但是兰陵王的性命,我今日非取不可!王妃若是不想死,便快些让开,否则别怪我刀剑无眼!”
高长恭的另一只手悄然握住了芳菲的手腕,眼帘微垂,声音低沉:“太后当真如此着急要将皇室族亲置之死地?”
他说话已有些虚浮无力,但仍咬字清晰。
张香香的眼睫颤了颤,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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