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页
向逆光试探着往外走了一步,果然男子一步跨过来挡住了她,伸手请她回房间里去。
“你谁啊?”向逆光寻思着失忆患者应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她努力自己营造的人设“你拦在这儿干嘛?你认识我吗?我是谁啊我不记得了!”
这男子依然面无表情,只是把腰间的宝剑拔出了一点。好汉不吃眼前亏,向逆光乖乖回到了房间里。
裴书责果然不简单,向逆光心想,难道现在他已经开始为篡权积蓄力量了?看来昨晚上敲晕自己的就是他的人了,不知道柒米和那个疯和尚怎么样了。
向逆光推开房间的窗户,往外试探看能不能跳窗逃走,这时候房子也没那么高,这间房在二楼,爬下去看着倒是不难,可惜窗户面朝大街,她要是往外爬引起了骚乱估计会把裴书责招来,自己失忆的借口也就不攻自破了。
逃也逃不掉的向逆光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的思考对策,突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朝她房间走来,她感到了小时候趁父母不在偷偷看电视的紧张,感觉连听力都敏锐了很多,毕竟儿时可以准确听出是不是自己父母的脚步声。
走来的不止一个人,来人还在门口与守门的男子小声交谈了什么。来人推门而入,向逆光闻声望去,是裴书责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老年男性。
向逆光一脸无辜:“你们到底是谁啊,连门都不让我出?”
山羊胡与裴书责对视一眼,山羊胡努力露出了满脸的关切和感动,挤出了一脸褶子,他对着向逆光情深意切地喊道:“女儿!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这是来试探自己了,向逆光满脸茫然地站起来迎了上去:“你……是我爹?我是你女儿?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又是谁?”向逆光的意思就是你们编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怎么忽悠我。
裴书责没让向逆光碰到山羊胡,中途就握住了她的手:“夫人,你连我都忘记了,我是你夫君啊。”
“对啊对啊,书责为了找到你废了不少心。最毒妇人心啊,没想到那个坏女人竟然害你失了记忆!”山羊胡摇着胡子感叹道,他引着二人坐在登上,讲出了现编的故事,“书责是入赘到咱们家的,你二人成婚之后感情很好,我和你娘对他都很满意。结果前段时间有个女人拿着什么信物和文书过来,说书责是已经聘娶过她,被我发现原来是假的。你看这是假文书,假信物,这女人名叫向逆光。”
山羊胡展开手中拿着的东西一瞬不瞬地盯着向逆光,看她反应。而他手中的东西正是向逆光原主拿去公主府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和信物。
如果是原本的向逆光,怕是受不得这种事实扭曲和污蔑,脸上多少会有端倪。不过当下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个魂儿,向逆光同情原主的遭遇,但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自然是不露声色,甚至露出一点同仇敌忾的愤愤来。
“竟然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情,那我们赶紧报警、报官吧!还我们一个公道!”
山羊胡看着向逆光慢慢说:“我们救了你之后,那女人已经跑了,被我们找到了这假的文书和信物。女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向逆光接过递来的文书和信物,毫不犹豫地撕了文书砸碎了信物,拍拍手一脸轻松地对二人说:“解决了,这还要问我?你们真是我亲人?”
“这还能有假,夫人,这些天你受苦了,这段时间爹也累了,让他先回去休息,我带你游玩一番再回家吧。”
打发走了假爹,裴书责叫了饭菜到房间里,与向逆光温馨地吃了一顿饭,边吃还边忆起了当年。他雾蒙蒙地眼睛含着泪光看着她,回顾起当年他落难被救的事情、又喃喃提起二人当年简单快乐的日子。
一开始向逆光还提防着对方是试探自己,可到后来发现对方就是沉浸在回忆中自言自语,拿她当个回忆工具。想到此处,她觉得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什么时候人会这样眼含泪光的回忆对方?那一般都是在葬礼上啊,这是拿她当死人了!
难道她演的有破绽?向逆光这下连饭菜都不敢吃,尤其是裴书责夹给她的菜更是动也不敢动,一粒米一粒米地抿着碗里的白米饭。
裴书责见向逆光食不下咽,关切地问她:“怎么不吃了,不喜欢吗?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加几道菜吧。”
又来了,这种吃顿饱饭好上路的语气是要怎么样?!
“我不饿,胃不太舒服,实在吃不下。”向逆光真的觉得很不舒服,这种人为刀俎她为鱼肉,随时咔嚓掉她的感觉太不舒服。
裴书责对于向逆光的拒绝似乎有些失望,还是温柔地说:“夫人既然不舒服,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吧,看看风景想是会好受些。”
向逆光想着光天化日之下应当会安全一些,也点头同意。
她想错了,裴书责当然不会带着她在大街上晃悠,二人共乘马车来到了河边,一路上向逆光又拒绝了裴书责递过来的水、果脯和糕点。裴书责看她的眼光更加意味深长了……
马车停在了河边,河边停着些画舫,裴书责给向逆光带了面纱,牵着她上了一艘画舫。上船之后,向逆光还听到裴书责交代自己的手下不用跟过来了,自己在船上就行。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在远处的天际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映衬着红了半边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