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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人收起了那副委屈吧啦的表情,从身后缓缓抽出……一把晶莹剔透、奇形怪状的狼牙棒!她刚刚是藏哪儿的?!
“待客之道?那得是对客,你们问问自己你们是客吗?你们是人吗?”
“哼哼,你们这些弱小的绵羊只会趁人之危,但是妄想打倒狼别想了!”二号撑着砍刀站在前面,一号带着一部分人缓缓后退,打算想退回自己的老巢。
可是此时想退回去却不可能了,随着他们聚集在这里,周围的退路全都被鲁家兄弟带着人封上,他们缩小了包围圈,把这群恶徒圈了起来。
东区的栅栏门打开了,除了一开始在门口假意欢迎的人,聚集了更多人,他们拿着锄头斧头甚至木棍,他们衣衫褴褛满眼仇恨,他们的父母、妻女、朋友被这帮畜生侮辱、烧杀,这不共戴天的仇恨是清算的时候了!
不知是谁先怒吼了一声,众人嘶吼着冲入了匪徒之中厮杀。鲁家兄弟带着手下拿着自制的弓箭射击那些迷药尚未生效的匪徒,只钉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失去行动还击能力。这些人的性命就留给那些愤怒的人群来收割。
无尽的杀戮让这批北区的匪徒过分膨胀,他们认为自己才是英雄好汉,他人只是任他们予取予夺的羔羊,却忘了其实他们都是人,匹夫一怒也能血溅五步。
五号怒吼一声,他只喝了一口酒行动还算敏捷,他躲过了射来的弓箭冲向向逆光,在他看来都是这个女人的错,如果不是她与那个大夫逃走了,也不会有这一天,他举起砍刀劈了下来。
向逆光举起狼牙棒迎面而上,她这段时间以来都在学习手稿上的武艺,此刻她集中精神,一招一式在她心中都变得更为清晰起来。
格挡、攻击,战场上而来的经验每一步都是杀招。最后挥出的一棒结结实实打在了五号的头颅之上,将它瞬间击碎。
有什么迸溅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向逆光愣了一下,冲出战场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呕吐了起来。
她亲手杀人了……
隔离区内进行的“战争”外界无从知晓,这些人跟被他们嗤之以鼻的羔羊一样,永远留在了隔离区。清理了北区的危险分子们,东区开始向曾经被占据的大门附近移动,最后他们集中在隔离区大门附近。
一些嗓门大的居民向门外喊话:“神医发明了种痘之法,种痘之后就不用害怕天花了,快通知太守啊!”
门口值守的士兵一开始只以为是被隔离的人想得脱身之法骗他们开门,毕竟之前有人冲门为了骗他们开门什么招数都见过。可这声音却不间断,每日定点沟通,并且还轮换着,说话的人听起来中气十足确实不像病秧子。
士兵犹豫了一段时间,人人家里有老有小谁不希望能有安全的接种之法呢,终于有一天有士兵开始与门内的隔离人群沟通。
而还不知道此事的太守也为天花日夜忧愁,终于这天他刚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焚烧隔离区?!陈太守,万万不可!那隔离区内可有上千百姓!”刺史姓李,温朝刚刚建国不久,每个城内的太守大有拥地自重的倾向,朝廷便派遣刺史到地方上分权,方便管理。
“李兄,我何尝不知隔离区内有上千人,可那些都是生了天花的人,他们不死,这疫情就源源不断,他们不死,所有的人都要一起死,不光百姓,你我除了乌纱帽,脑袋也会掉!”陈太守本想喝口茶,叫痛了一声又放下茶杯,他满嘴燎泡想必是急的,“李兄此时无须再争,我意已决,这是、这是为了天下苍生!”
“苍生?!你烧的不是苍生吗?陈太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从外疆买美貌歌姬,她是第一个发病的!之后你把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人全杀了,可是天花消失了吗?没有!它传开了!你不是为了苍生,你是怕苍生,你怕苍生知道你坏事做尽、买卖民女、降下天罚!”李刺史拦住门不让他出去,将他做的杂碎事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陈太守脸红了又黑,他高声喊着来人,将李刺史关在了屋内,一甩袖离开了。李刺史在屋内拍着门,叫喊着“不能烧!不能烧!”
屋内愁云惨淡,李刺史流着泪瘫坐在门边,窗外突然飞进来一直小麻雀,她轻巧地落在了案几上。麻雀不是亲人的生物,突然落在桌子上还搔首弄姿的,李刺史扭脸去看。
他眼尖地看到麻雀腿上绑着的东西,他走过去抓住麻雀拆下,是一个封信。信中写到隔离区内已经有个防疫办法,只要未感染的人如此这般操作,就不会让天花产生如此严重的伤害,信中写明了如何调配药物,最重要的牛痘粉末他们也有多的,可以来隔离区取。
李刺史瞪着眼看着信件,喜道:“好好好!天不亡我乌永郡。”喜完又忧虑起来,“可我被困在此处,要是能告知指挥使他一定会来救我……”
“啾啾啾。”麻雀仰着头对她跺脚。
李刺史皱起眉头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要帮我送信?”
麻雀竟然点了点头。
李刺史觉得不可思议,他急忙提笔写了一封回信,恭恭敬敬绑回麻雀的腿上,“快去吧。给……城门附近有个很高的塔,那边有个大胡子,他胡子是卷的,很好认。不过麻雀听得懂吗……”
麻雀翻了个白眼,飞走了。
李刺史望着麻雀的背影,久久心情不能平静,刚才麻雀是鄙视了自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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