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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嘴里塞着布,不能说话,听到自家爹说了这些话,哭得更凶了。
栓子爹只当他是被吓到了,又是心疼又是难受,还在柔声劝慰着儿子不要怕。
那边牛彭远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正要出声阻拦,却听一旁的云舒当先开口了。
“咦?昨天就在家里了吗?牛彭远,栓子爹,你们不是说栓子因为船漏水已经失踪两天了吗?怎么现在又说他就在家里呢?啧啧,差役大哥,栓子爹这么心疼儿子,他的话可不能信啊!我看还是找刘家村的人证来指证一下比较好。若栓子真的偷了东西,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才好嘛!”
一石惊起千层浪。栓子爹脸色一变,是啊,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栓子在海上失踪了,而且还失踪了两天,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他儿子昨天就在家里了呢?
这打脸来得太快了,他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牛彭远更是气得恨铁不成钢,挖空了心思赶紧给自己圆谎:“那个,栓子的确是昨天才回来的,之前他在海上失踪了,而且失踪了两天,只不过昨天就被好心人给救了回来,我们,我们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失踪了!”
“混账!”
一声叱喝突然响起,牛彭远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这个声音他们是那么熟悉,不正是良河县的县丞郑良才嘛?
众人回头,果然看到郑良才身穿官服出现在眼前。
栓子被衙役们一推跪在了地上,连他嘴里塞的布也一并被拽了出来。
郑良才终于有了一次在云舒和风吟面前露脸的机会,而且还是以这么正派这么刚正不阿的形象出现,想想都觉得自己好自豪啊!
等这件事办成了,云舒一定会开心的。云舒开心了风吟也就开心了,风吟一开心,他的前途就光明了啊!
郑良才眼睛亮亮的,好像已经看到自己从小小县丞变成了知府,又一路青云直上,得到东陵皇帝的青睐。
越想越开心,郑良才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得身边的人一头雾水。
“大人?大人?赶紧判案啊!”一个衙役轻声提醒了一句。
郑良才这才反应过来,咳咳两声,有些尴尬却依然不失威严地斥责道:“牛彭远,尔等还在执迷不悟吗?栓子已经将你们的罪行一一说明,你们可认罪?”
已经说明白了?
栓子爹这下是真的瘫软在地上了,也顾不上儿子还被绑着,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背上,气急败坏地吼道:“臭小子!没出息,没出息!”
牛彭远却依然不肯承认:“大人,我没有错,栓子的确是失踪了,是昨天才回到家的,我们都可以作证!”
围观看好戏的云舒噗嗤就是一笑,这牛彭远看着精明,原来也是个傻子。不仅是栓子栓子爹承认了,连跟他一同前来的其他人也都吓得沉默不语了,这家伙居然还在负隅顽抗,真是够了!
郑良才觉得自己的官威受到了挑衅,气得脸红脖子粗,朝着栓子就是一脚:“还不赶紧将你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奶奶的,还不肯认!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连脏话都出来了,看来郑良才的确被气得不轻。
栓子是家中幺儿,上边有三个姐姐,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他自然是从小被宠着惯着长大的,要不是这次牛彭远说有钱拿,栓子爹是怎么也不会把儿子给牵扯进来的。
从小没被动过一根手指头的栓子,被郑良才这一脚踹得扑倒在地,眼泪流得更凶了,不过他也不敢像在家里那样哇哇地哭,只能听从郑良才的要求赶紧又把之前招过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
“是,是,我说,我说。是牛大叔让我这么干的,他说,说云水村被水匪给祸害了,梁家的钱也都让水匪弄卷走了,他就想着把梁家的船给昧下。一开始我们都不愿意的,真的,大人,我不愿意的,可是他说如果不跟他一起干,他以后就不让我爹跟着他出海打渔了。我们家里就靠着我爹挣钱呢,我爹要是没了这份儿工,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栓子说得头头是道,众人听得却是纷纷摇头。暂且不说牛彭远这么做不地道,单是栓子只指望着他爹过日子就让人看不下去了。他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居然不想着自己出去挣钱,只想着啃老,真是令人不齿。
“还好意思说呢!也不嫌丢人!”
槐花碎了一口唾沫,云舒笑而不语,这样的男人可不少见,云家老宅那几个不都是这样吗?
“行了行了,说重点!”
郑良才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儿,这是风吟和云舒都在旁边看着呢,若是只有他自己,早就一脚又踹过去了。
栓子连连点头:“是,是,说重点,说重点。后来,后来我们就都被他逼着一起来云水村了。他说是梁家的船出了问题,让我们都装成受了伤的样子,还让我装成失踪了。本来我是不肯的,但他说要给我双倍的工钱,我,我就……”
“你就答应了?”郑良才嗤之以鼻。
云舒更是嗤了一声,这个郑良才光看见别人为了钱没了原则,怎么就不看看自己呢!
栓子羞愧地点了点头:“爹说装失踪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露脸来云水村了。他怕他们来了以后会跟云水村的人干起来,怕我受伤。不过牛大叔说,梁家在云水村已经没了地位,不会有人帮着他们的。他还找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去周围几个村子散播谣言,说梁家是灾星,是祸害,他们家的船也是不祥的,这么一闹,大家还真的信了,以前有想买梁家船的几个人也都歇了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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