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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大佬虐渣攻略[快穿] 第1136节

      当男人的基本上都是管着外面的事情,在家里面就跟旧社会里的那些老太爷似的,什么事儿都不操心的,村长也是如此,眼见着大家都在瞅着他,村长有些挂不住面子,急忙从炕上下来,穿着着大厚棉鞋就朝着外面走去。
    他走一边喊道:“春梅,外面是咋回事儿?我怎么听到招娣在外面哭天嚎地的?”
    王春梅正在灶间里给自己张罗些吃的,忙了这么一晚上,她也心疼自己,便想着用红糖水卧个鸡蛋垫补一下,结果这鸡蛋刚刚下了锅,就听到外面传来自己那大儿媳妇儿鬼哭狼嚎的哭声,她还没来得及出去看这儿媳妇又在做什么妖怪,自家男人的声音又从上房里传了出来,王春梅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将鸡蛋捞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出去了。
    自家这个男人最是好面子,要是在村里面的这些干部们跟前丢了大丑,她估计吃不了要兜着走,少不得得吵上一架。
    王春梅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就看到宋招娣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嗷嗷叫着哭,而她的对面站着一个高大却瘦弱的身影。
    难不成宋招娣这是被人给欺负了?
    王春梅立马来了精神,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在她这里,自家儿媳妇儿自家关起门来怎么欺负都成,但是在外人面前,那是万万不成的,不管家里如何,面对外人定然是要拧成一股绳的。
    “你谁啊你?敢欺负我儿媳,你不要命了……戚妄?怎么是你?”
    王春梅准备了一嘴巴子骂人的话,结果冲到跟前一看,却发现那个站在自己儿媳妇跟前的人是养在他们家的那个地主家生的狗崽子。
    看到是他之后,王春梅满嘴骂人的话就收了回去,她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瞪了一眼还坐在地上嚎丧的大儿媳妇,没好气地说道:“哭哭哭,哭个屁啊你,这是你那弟弟,你一个做大嫂子的,在兄弟面前哭成这个德行,可真是出息了你。”
    宋招娣正借机生事儿,哭得有滋有味的,哪知道自家婆婆原本是准备骂撞了她那人的,结果现在却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她,又将她给一通臭骂。
    被骂懵了的宋招娣:“……”
    这日子真的是一点也不能过了。
    她还想继续哭下去,结果却被王春梅一巴掌从地上给拎了起来,宋招娣直到两条腿站在雪地里的时候还有些懵,不太明白自己这婆婆今天怎么突然像是转了性儿似的。
    要知道自己婆婆往常对待这个地主家的狗崽子,虽然不至于非打即骂的,可是态度却算不得好,指桑骂槐也是经常有的,她那张嘴巴又厉害得要命,经常将这狗崽子撕剐得脸都挂不住,恨不能直接将整个脑袋塞进□□里。
    往常也没见她对这狗崽子有多好,怎么今儿突然像是转了性儿似的,说起话来温声善气儿的?
    王春梅根本懒得搭理这个蠢出翔的大儿媳妇,她揉了揉脸,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加和蔼可亲。
    “戚妄啊,今儿下了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还一个人往外跑?行了行了,也甭说别的了,瞧你冻得脸都发青了,快点到灶房里来,婶娘给你下面条吃。”
    只是王春梅向来厉害惯了,很少摆出这种和蔼可亲的模样,现在冷不丁弄出这么个样子来,看上去倒是显得极为扭曲诡异。
    宋招娣一听自己婆婆要给戚妄下面条吃,她气得一蹦三尺高:“娘你这也太偏心眼了吧,凭什么给他下面条吃?我忙活了一晚上,连口实心的都吃不上,你还给他下面条吃?凭啥啊!”
    她好歹还是嫁进秦家的媳妇儿,给秦家生了两个大胖孙子,她是秦家的功臣,也算是半个秦家人了,她吃个烤红薯都要被婆婆数落,怎么戚妄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还能吃面条?
    宋招娣气得张牙舞爪,几乎是扯着嗓子喊起来的,王春梅的脸色一变,显些掐死这个蠢货。
    “你给我滚回屋子里去,要是在胡说八道,就我回娘家去,我家要不起你这婆娘。”
    被这么一通骂过后,宋招娣立马安生了下来,她不敢闹腾,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婆婆要是真动了,宋招娣连屁都不敢放,她自己回娘家是一回事儿,要真是被王春梅赶回去了,她敢保证,秦树林那个没良心的绝对不会去接她。
    骂走了宋招娣后,王春梅转头看向戚妄,努力露出慈祥和蔼的一面来:“来,瞧瞧你这小脸冻得,跟婶娘到灶房里来,婶娘给你下面条,在卧个鸡蛋,给你好好补一补。”
    王春梅现在看起来倒是极为和善,与原主记忆里的那个横眉竖眼的女人完全不同,戚妄打量了王春梅一番,视线绕过她,落到了上房的方向。
    上房那边儿热热闹闹的,男人们的大嗓门不断传出来,很显然,里面正有一群身份不一般的在吃饭喝酒——一般的乡下人没底气,根本不敢这么大声吆喝的。
    “不了,我有事情要和秦叔说,还是说完了再提其他的。”
    丢下这句话后,戚妄便绕过王春梅,径直朝着上房去了。
    王春梅的脸色一变,急忙冲了过去。
    第1228章 八零倒霉鬼
    王春梅眼见着戚妄这么不管不顾地就往里面冲,她心中大急,连忙冲了上去,伸开双臂挡住了戚妄的去路。
    “戚妄,你听婶娘说,屋子里面都是大人们在谈事情,你一个小孩子还是别进去凑热闹了,要是给人家训斥一番,那你脸面上怕是要挂不住了。”
    现在里面的那些村干部们谈的就是分田到户的事情,他们家能不能分到好的就看现在了,戚妄这个时候进去岂不是要捣乱?
    王春梅心里面急得厉害,若是换了往常,恐怕早已经疾言厉色地训斥起了戚妄来,可是今天这个时候情况特殊,她怕自己的话被里面的人听到,面子上下不去,就只好耐着性子来哄着戚妄,想着只要过了今日,剩下的账回头再跟戚妄算也就是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没什么文化,但这个还是知道的。
    说着,王春梅就来拉戚妄的胳膊,看那样子像是要将戚妄扯到灶房里面去,不管怎么样,今天是绝对不能让他到屋子里面去捣乱的,涉及到分田地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让他给搅和了。
    就算是那些村干部们其实都看不上戚妄这么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也不能让他进去捣乱了。
    只是往常这个一直闷不吭声,说话做事儿全都由着他们来的孩子,今天却像是犯了拧似的,王春梅都这么说了,还好声好气客客气气地对他,他却依旧还是冷着脸甩开了王春梅的手,不肯听她的话。
    “婶娘,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其他的村干部们在正好,省得我去找了,当着大家伙的面,我还是要将事情说清楚放好。”
    王春梅越是不让戚妄做什么,戚妄便偏要去做,眼看着她又要来抓自己,戚妄绕过了王春梅,径直朝着上房去了,王春梅急得要命,真要被他过去了,给其他的那些村干部们知道他们家里的打算,好说也不好听呢。
    “老大老二,你们赶快给我出来,把戚妄到你们房间里面去坐坐,一个两个都是死了不成,没看到他现在冻成这个模样了吗?”
    听王春梅的话似乎满嘴都是好心,可实际上话中的恶意任凭谁都能听得出来,原本秦树林和秦树枝兄弟两个已经带着孩子睡下了,结果听到自己母亲的呼喊声之后,两人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出来。
    只是他们出来的时候到底迟了,戚妄已经掀开门帘进了上房,那兄弟两个面面相觑,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先前戚妄挨了他们一顿打,他们又把他丢到了破屋子里去了,依照常理来说,他应该不会这么早醒过来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回来了?难不成是有人叫醒他了?所以他专门回来找他们的麻烦吗?
    兄弟两个人带着孩子揍人的时候并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戚妄这个地主家的狗崽子根本就养不熟,他们家好吃好喝养了他这么多年,结果眼看着日子要好起来了,他却想着要分出去另过,还异想天开地想要他们的田地,他们如何肯干?
    兄弟两个琢磨着把戚妄狠狠地揍上一顿,让他知道怕惧,以后老实下来过日子,估计他也就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
    依照他们的想法,戚妄至少要晕倒后半夜才能醒过来,等那个时候,他们正好过去把他给弄回来,然后好好威胁他一下,想来他就应该会彻底老实下来,他那点儿反骨也就能给他们拔干净了。
    谁能想到这么早他就摸回来了,偏偏还在自己父亲招待村里村干部的时候,这真要让他进去胡说八道一番,他们家人的面子往哪搁?
    从带着自家孩子去打人这事上就能看出来,秦树林和秦树枝两个都是冲动型的人,做起事来不管不顾,根本不去想着惹出事儿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现在戚妄回来了,看样子像是要将事情闹大,他们兄弟二人顿时急了起来,齐齐朝着王春梅看了过去,想让王春梅给拿个法子出来。
    “娘,戚妄是不是想去告状啊?咱们该怎么办?要是他正胡说八道了,其他人信了他的话可咋办?”
    “是啊娘,咱们平时不怕他,可现在这不是正在分田地的时候吗,就算是村干部,也都是为了自家打算,要是戚妄去搅和了,咱们家分不到好的田地,岂不是要吃大亏了?而且他要是趁机多要一些,咱们难不成还要吃这哑巴亏?”
    这种时候兄弟两个智商倒是比之前高了一些,话里话外都是戚妄想要图谋田地,丝毫不提他们去揍戚妄的事情。
    反正他们当时揍人的时候也没人瞧见,戚妄挨了打也是白挨,他们反口不认,他也没办法。
    自己两个儿子所说的也是王春梅所担心的,毕竟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事关自家分田地的事情,王春梅跺了跺脚,也顾不得别的,叫上两个儿子,直接跟着进了上房之中。
    反正今天不管是想什么法子,绝对不能让戚妄占了便宜,这么多年他们养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不是他们家好心肠的话,戚妄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没父没母的,恐怕早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他不说感恩戴德,还想着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这说到哪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而此时的戚妄已经进了上房,村长刚刚交代完王春梅,这又重新回到了炕上不久,此时正和其他的那些村干部们一起侃大山,坐在最里面的治保主任抬头一看,发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戚妄,他挑了挑眉,有些压抑地说道。
    “哎,这不是那狗……戚妄吗?你怎么进来了?快快快,小孩子家家的别来这里碍事儿,咱们说的都是村子里的大事情,你进来做什么?这不是捣乱么?”
    治保主任陈爱国向来瞧不上戚妄,其实他和戚妄倒是没什么仇怨,他们之间有的是上一代的仇怨。
    陈爱国的是地主家的放牛郎,曾经因为放牛的时候不小心鞭子抽得力气大了,让牛身上多了两道口子,结果就被戚妄的爷爷拿着鞭子抽得死去活来,险些活不下去。
    那个时候的陈爱国已经记事儿了,看到自己爹险些被打死了,他哭得死去活来,心里恨毒了戚妄一家,只是那个时候戚妄他爹在桃花村里只手遮天,他就算是满心恨意也没法子为自己爹报仇。
    不过好在后来一切都变了,解放了,地主被清算,他们这些本属于地主家的奴隶们也重新得到了自由,原本高不可攀的地主轰然倒塌,而他们则翻身做了主人。
    要不是因为戚妄的爷奶爹娘狡猾,早早上吊弄死了自己,身为治保主任的陈爱国一定会狠狠地收拾他们一家子,好为自己的爹以及村子里面所有被他们欺凌过的可怜农户们报仇。
    当然,因为那会儿戚妄的年纪不大,当初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陈爱国自然不会与戚妄计较,但同样的他也是百般看不上这个地主家的狗崽子。
    当年地戚家的人全部选择自杀,之后留下了他这么个孩子,那会儿的陈爱国就主张将这孩子赶出去,由着他自生自灭,也就是村长他心地善良,非要把人留下来养着,若非如此,他们村子里哪里会有这么个碍眼的家伙存在?
    革委会主任张红星也不喜欢戚妄,事实上现在屋子里面的这些村干部们就没有一个人喜欢戚妄。
    虽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而且当年戚妄也就是一个孩子,也确实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儿,但谁让他是地主家的狗崽子呢?人家都说父债子偿,父母做的孽,他自然要为自己的父母偿还。
    谁让他的出生不好,投生到了地主家去,本来就该低人一等,被大家瞧不起看不上也是正常的。
    “就是,这里是我们这些村干部们开会的地方,你赶紧出去,别来这里碍事儿,多也大的人了,还拎不清自己的地位,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么?”
    他们两个态度都不算好,倒是村长秦起河态度要比众人好上许多,他回头看着戚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来。
    “戚妄,你进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不过我现在正忙着呢,有什么事等我跟你的这些叔叔伯伯们开完会了再说,你看成不?”
    秦起河对待戚妄的态度甭提多温和了,其他人看到他这个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巴,都觉得秦起河实在是太温善了些,他把这么个狗崽子养大就已经是他心慈手软了,对他还这么好,也不看他配不配得上。
    会计王连山没说话,只是捧着个小酒盅啧啧地喝着酒,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他是王春梅的亲哥哥,因为跟村长之家带着亲,所以他经常来往秦家,对于戚妄在秦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王连山心里面也很清楚。
    不过是做戏罢了,张红星陈爱国他们还真以为秦起河是个好的呢,要真是个好的,自己和自己的儿子穿着大棉袄二棉裤,戚妄身上穿着的衣服却是补丁摞着补丁,跟那要饭的似的。
    既要名声又要好处,打量着真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自己这个妹夫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要是没好处,他能养着戚妄这么多年?甭做梦了。
    不过就算知道这些,王连山也不会说的,且不提他和秦起河之间的亲戚关系,就算是没关系,他作为村会计,还能帮地主家的狗崽子说话?开什么玩笑。
    村干部们都在看戚妄,眼神之中充斥着那种鄙夷与不屑之意没有丝毫的遮掩,哪怕现在运动已经结束,许多人都已经平凡,上头又都说让大家不要在看成分,可是戚妄生为地主家的孩子,这身份还是让大家鄙夷。
    毕竟整个桃花村里只有戚家一个地主,过去他们所有的村民们都在地主的手里面讨生活,细数起来,村子里面这些人家哪个没有受过地主的辱骂欺凌?
    其实严格说起来,整个村子里面的人和戚妄家都是有仇的,而他们都有要杀掉戚妄的嫌疑,不说别的,单是屋子里面的这五个大老爷们也都个个有嫌疑。
    戚妄没说话,而是将自己身上的破袄子脱下了,露出瘦弱的身体来。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就只有一件破袄子,里面甚至连线衣之类的都没有,衣服一脱便露出里面的肌肤来。
    戚妄吃下的药只是治好了让他死去的内伤,外伤却并没有治好,身上被打之后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就这么露了出来。
    许是因为地主家的基因,又或者因为年幼时候的底子打的好,戚妄的肌肤十分的白皙,哪怕经过这么多年的劳累,身上的皮肤还是白得跟瓷器似的,也正因为如此,他身上那些伤痕才会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秦起河看到戚妄这个样子,心里面咯噔一下,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但是想到自己维持的那个假面,他强忍着不耐说道。
    “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这是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多大的小伙子了,也不嫌弃丢人。”
    戚妄也不与秦起河争辩,看着在场的人说道:“有人想要杀了我,我要讨一个公道,如果你们不帮我的话,我就去县里面找公安,县里公安不管的话,我就去市里面,我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硬气地说过话,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是贫下中农,就只有他一个地主,成分差得要命,之前那些年,就算是村子里三四岁的小孩子,脾气上来了都能拿着土坷垃往他身上砸,嘴里翻来覆去地骂着:“狗崽子,甭嚣张,土坷垃,先打头,再打脚,打得狗崽嗷嗷叫。”
    而年纪大一些的孩子,隔山差五就要围着他揍上他一顿,边打边喊着打倒地主之类的话。
    整个村子里面,也只有他一个人被打之后没有人为他出头,家长反而会夸那些孩子们打得好,毕竟他是地主家的狗崽子,成分差,本来就是要被打倒的。
    就是这样一个被欺辱了十来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孩子,现在突然在村干部面前脱了衣服,露出满身的伤痕,铿锵有力地说要去上头告,要给自己讨个说法。
    有人要杀他?
    这话在场每一个人相信的。
    毕竟就连运动最激烈的那段时间,村子里也没人杀了他这个地主家的狗崽子,现在眼瞅着日子要好过起来了,哪个想不开了要杀了他?
    “戚妄,你到底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