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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轿夫便都停了下来,有指挥官上前来问来者何人,采香伸手将公主令牌递了出去:“容纯公主入宫。”
接着那人便道:“公主请回,上头有令,就是连只蚊子也不能放进去。”
李兰瑶掀开帘子,漏出一张俏脸:“为何?”
他又上前两步,低着头:“今日官家未曾上朝,康王天不见亮便入了宫,指责昨夜善王带兵入府,以幼犯长。”
“善王说康王藏匿罪女,还……还通敌叛国。”最后四字说得极轻。
李兰瑶脸色煞白,这便是撕破脸了!
“公主无须担忧,善王已处置妥帖,还请回府静候佳音。”
采香附着李兰瑶耳朵道:“是王爷身边之人,他既这样说了,想来咱们王爷已经有了胜算。”
李兰瑶点点头,手下绞着帕子,也心知这会儿不能添乱:“回吧。”
想了想又嘱咐道:“让人去将二娘接来,我这心里头慌得很。”
关明溪冷静又聪慧,李兰瑶这会儿也不敢寻人来说说话,便只能想到二娘了。
是以关明溪回家后,还没坐下吃口茶,便有侍卫来请。
她*瞧着外头正挂在空中的太阳,点了头。
一路坐着轿子而去,街上人群倒和往日无二,商贩卒子都卖力吆喝着。
来往之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是年关将至的喜庆。
无人得知这京中掌控势力的几人,此时正在宫中上演一出好戏,而今日过后,要变天了。
关明溪一时不知李衡辞是早有准备,要在这几日将康王的底揭开,又或者真的为了她,提前做了这事。
她忽然不敢信后者。
李衡辞要争抢那至高的权势,她心下理解,康王做事不择手段,绝不会是贤王。
官家在两人之间犹豫不决,迟迟未立太子,一旦康王通敌罪名坐实,他绝无翻身之路。
那这最为重要的,便是李衡辞到底有无寻到罪证。
关明溪这样想着不由狠狠掐起了手指尖。
容纯公主府外多了一支士兵,关明溪下轿时还吃了一惊,公主府的官家李公来接,说是善王派来的,她非但没有松口气,一颗心反倒提得高高的。
府内安静得像是空宅,那些个侍女、小厮都是人精,嗅到几分不寻常的风向,做事愈发小心翼翼、噤若寒蝉,大气儿也没敢喘。
身居末位,哪攀得到上头的权利,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个主子伺候,而这主子不是每一个都同容纯公主这样好伺候。
李兰瑶在正厅来回踱步,听见脚步声便探了个头出来:“二娘!”
“公主快别叹气,我老远便听见了。”关明溪抿嘴笑笑,安慰着李兰瑶。
“我方才想去宫中瞧瞧,说是不让进。”
“嗯,听说了。”
李兰瑶咽了咽口水,眼神呆滞:“二娘,你说七哥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善王既然挑了今日,想来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不然昨夜又怎会冲动去了康王府。”关明溪也不知自己是在宽慰容纯,还是宽慰自己。
“早朝都未上,那些个朝臣入了宫,也没一个出来的。”李兰瑶勉强吞了一口甜汤。
“候着吧。”
“二娘,你说要是康王鱼死网破,可如何是好?”李兰瑶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她最担心的便是此事。
康王虽说文不成武不就,可架不住他心肠毒辣,不然又怎会为了打压李衡辞而勾结金人。
目光短浅,只顾及眼前利益。
宫里又有他的生母曹皇后,怎么算起来,李衡辞都是寡不敌众。
一双手抚上她的后背,关明溪道:“公主该信你七哥才是,你看他打过没把握的仗么?”
李兰瑶默了一瞬:“二娘有理,我还是太急了。”
“公主和王爷一脉相连,担心是应该的,却不必这样慌张。”关明溪有血有肉,自然也会不安,却不能在此时加剧容纯的害怕。
事已至此,也只能静候佳音。
冬日里寒气逼人,便是太阳正当头,也不觉一丝暖意。
“公主可饿了?”关明溪摁了摁太阳穴,“不如我去做些膳食。”
巧儿这会儿才有机会插嘴道:“干坐着也不*是法子,别给饿坏了。”
“好,许久没吃二娘做的菜了。”李兰瑶扯起嘴角,眉间却依旧皱着,“我随你去吧。”
一人呆着难免胡思乱想。
“公主想吃些什么?”
“二娘做的我都想吃,也不知今日买回来了什么菜。”提起吃食李兰瑶多了分心思。
“我记得公主爱喝甜汤。”关明溪倒对他们兄妹俩的喜爱记得一清二楚。
李兰瑶抓住她的衣袖,同她并排走在一起:“是,方才喝的那一盅便是金丝燕窝。”
“要不午膳便吃红豆元宵粥。”元宵甜糯可口,又甜丝丝地。
李兰瑶微微歪头:“二娘会做元宵?”
“公主要是不想吃便做其他的。”
“不不不,我还以为二娘只会做那些个精致的佳肴,没成想还会做元宵。”
李兰瑶神色复杂,一方面她是有些仰慕关明溪的,不论是性情还是她那一手好厨艺,读书写字也不在话下;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家七哥除了那身份好像也没什么能配得上二娘的。
女子对女子的欣赏也更为显著,她明白要成长为关明溪这样,是多么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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