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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饱了胃,关明溪开始炒蟹粉,锅里放入姜末还有半勺酱油,炒出香味后将刚才放在碗里的蟹粉都倒进去。
依旧是用小火,煸出螃蟹的香味之后,便把橙子果肉都下锅,一小勺盐和米醋,加半碗水淀粉。
最后出锅前,淋上一点点方才拌饭剩下的蟹油。
此时屋内已经是蟹味飘香。
蟹粉全都舀到方才被掏空的橙子里面,盖上橙子盖。
再用几个小碗在里面装上一些米醋还有晒干的菊花,把橙子都装进碗里,上锅再蒸一刻钟。
米醋去腥,又混着橙子皮的清香,螃蟹酿橙出锅时,气味直接蹿进众人的鼻腔里,都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几个橙子端到院子里,今日天气好,几人分食了去,蟹粉满口生津,橙子酸酸甜甜甚是爽口。
吴承远当即便拍了板,过几日将这菜写在食单里去。
年节许多大户人家要在外点菜,这菜当仁不让放在中心。
“这菜我没吃过两回,祖传的方子上头也没有这菜的做法。”吴承远问道,“你又是从那个搜罗来的书里看的?”
“是,改日我抄誊一份给爹爹。”
“为何要抄誊?”
“很多字迹都缺失了,或者模糊不清。”这书本就是随口说的,自然没有,关明溪预备写上一份那些菜品的做法,传到瑞和楼里放着。
她脑子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以爹爹和德厨多年来做菜的经验,试验一番,便也能做出个八九不离十。
吴承远一口应下,不过也夸赞了一句:“有的人即便有方子,那也做不了二娘这样好,说到底还是天赋使然。”
关明溪憨笑着没好意思接话:“明日得去接嫂嫂,年前也不得空闲,年后吧。”
“也不急于一时。”
这话就此揭过,关明溪看着天色不早,便要先回家收拾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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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向善王府借了十个侍卫,第二日破晓就已候在吴家门口。
关明溪带着潘四娘,还有两个婆子、四个丫头、四个小厮,共有三辆马车。
关明溪带着巧儿坐的最前头一辆,由阿贵驾马。
此去倒是顺利,一路上虽然马车也很多,却不算拥堵。
辰时就已经到达了法兴寺的山脚下,早早往上头传过消息,有两个小沙弥前来*相迎。
潘四娘自然先问过徐六娘的状况,小沙弥只说现下恢复得不错,午间太阳最盛的时候,也能出屋子晒晒太阳。
关明溪倒不担心徐六娘的身体,有大哥在,又有丫头的精心照顾,也不至于不合心意。
只是心病难医,徐六娘一口咬定是有人动手,她才摔下去的,关明溪走前朝她道知晓是谁,那么今日上山,徐六娘定要刨根问底。
关明溪搀扶着潘四娘,道:“阿娘,嫂嫂要是心里头过不去,你得多劝劝。”
“会劝的,她还年轻,也不是怀不上了。”
在大哥大嫂感情好的情况下,成亲两年才怀有身孕,谁都知道这孩子来之不易。
关明溪让潘四娘小心脚下,又轻声道:“阿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宫中给娘娘们看病的太医,等来年我朝善王提上一句,再给嫂嫂调理调理身子。”
“这……还是看你大哥嫂嫂什么意思吧,我替她做主也使不得。”
母女两人说着话,慢悠悠地便上了法兴寺。
潘四娘说先去大殿烧柱香,拜拜菩萨,再去看徐六娘,关明溪带着巧儿就先往嫂嫂住的禅房里去了。
禅房清幽,毕竟是留着给娘娘们住的地方,比寻常香客下榻之地安静不少。
巧儿敲了门,立刻就有人将门打开,是张蓉。
也不过小半月,张蓉瘦了许多,身子骨瞧着更加单薄,眼底乌青一片。
见着关明溪险些腿脚一软,最后抓着门框,喊了一句“娘子”。
关明溪点点头,吴岩禄坐在床榻前正在给嫂嫂喂着汤药:“二娘怎么这样早就来了,我还以为得午时去了。”
说着又往后看了一眼:“阿娘呢?”
“阿娘去礼佛了,稍后便来。”
徐六娘声音也不复往日敞亮,伸着手道:“来,二娘坐过来。”
关明溪往床头走去,看着碗中汤药见了底:“嫂嫂这药苦不苦?”
张蓉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关明溪,徐六娘看她一眼:“苦得很,我每回吃了都要你大哥给我剥糖吃。”
“说起来你这丫头哪里来的,做事不太麻利,不过倒也算勤快。”
“法兴寺山脚下一户人家的女儿,她娘亲常上山给寺里送菜。”关明溪笑笑拐了话头,“再养几日,咱们就回家去。”她语气都带着些愉悦。
吴岩禄从袖口摸出来一颗糖,喂给徐六娘吃下后,他便起身:“那你们姑嫂谈着话,你嫂嫂也闷得慌,没人同她说些知心话。我去瞧瞧阿娘如何了。”
他一出门,张蓉便直接跪了下去,双膝着地“咚”地一声,还将关明溪和徐六娘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姑娘,我日日不得眠,好不容易睡下来了,却是梦魇缠身,我做梦都梦见有人血淋淋的手在抓着我不放。”张蓉终究是年纪尚小,遇到这样的事哪能说过去就过去的,再者她还日日在徐六娘跟前伺候着。
“这娘子跟人精似的,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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