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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忙着应付敌人,这是承奕才觉出肩上中了箭矢的地方无比疼痛,导致他半个肩膀都已然麻了。
俩人坐了半天,卿如许都没再吭声。
承奕问道:现在后悔跑出来看热闹了?
卿如许又叹了口气。
确实后悔。
这些蒙面人连当朝皇子都敢杀,可见背后之人必定权势通天,也就剩下他两个皇兄弟了。
大祀殿中,卿如许推了承奕一把,即便他原先不知道她对承玦有冤仇,也知道她跟他是对立的。而她请承瑛作证,后又登了承瑛府上借玉印,他便知道她已是承瑛一派了。
承奕方才一笑,意味嘲讽,那自然是笑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水冲了龙王庙。
因为要杀承奕的人,便是承瑛。
卿如许今日穿的是官袍,可大宁王朝的当朝女官只有一人。这些杀手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卿如许。这些杀手若活着,承瑛必然会知晓是她暗中帮扶承奕。
一个投靠自己的幕僚,却暗中相护自己的对手。承瑛怎么会忍?
因而承奕杀这些人,是为了灭口。却不是为他自己灭的。
而是,为了她。
卿如许叹息,觉得自己运气真是背。
她原本就跟四皇子有仇,这下还得罪了二皇子,现下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卿如许想了想,才又问承奕,你到底是发现了他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让他这么着急,非要置你于死地?
承奕却用鼻子哼了一声,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有些秘密若是知道了,那就是催命的刀了。
催命的刀要是没催了命,那便是庇身的符了。卿如许摇了摇头,道,谁知道方才看见我的还有些谁呢?你灭口的人都还是追上了我们的人,那些没追上但是看见我的人呢?
承奕语塞。
卿如许这身官袍,今日真是给她自己惹了大麻烦了。
谁让你非要穿着这身官袍招摇?承奕讥讽道。
我今天是出去办案的,不穿官服穿什么?卿如许气笑了,我遇见你也是偶然,难不成我一看见你被人追杀,我先扒了自己的外衣,只留中衣跑来救你吗?那像什么样子?到时候你又要说我'成何体统'。
承奕想到她描述的画面,脸黑了黑。
我看你真是不怕死,都这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趣说些俏皮话。
卿如许叹道,所以说,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让我知道那个秘密呢。起码我还能努努力,看看是否有对策。
承奕想了想,就算他今日能逃脱这一轮狙杀,也还会有下一轮。
若这秘密真烂在他肚子里,那岂不是称了承瑛的心?
秘密不只掌握在一个人手中,才能似卿如许所说,成为庇身的符。
承奕心意一定,道:我说出来,你可别被吓死。
卿如许扬眉道,我活这么二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且说来听听。
承奕又瞪了她一眼。
我撞见了二哥与人苟合。
承奕话毕,便皱紧了眉头,胃里一阵翻搅。
说来这事实在不堪,让他想起他在景阑宫里不巧看见的一幕,男女的身影在影影绰绰的帘幕后交缠
卿如许眼皮跳了跳。
二皇子承瑛一向浸淫女色,若是同普通人苟合被承奕撞见,哪里会惹来杀身之祸?那他苟合的对象,必然......是想都不敢想的禁忌之人。
卿如许不敢胡乱揣测,便直截了当地问:同谁?
承奕缓缓道:虞妃。
卿如许一惊。
这.......果然是令人嗔目结舌的禁忌,以及令人嗔目结舌的不伦。
那虞妃是宁帝去年收入宫中的一位妃子,一度是紫宁宫最得宠的女人,她不仅仅是凭借着美妙动人的歌喉与轻盈妖娆的身姿,夺取了年迈的宁帝惯见千万风尘的目光。她所仰仗着的,还有她乖觉的智慧是对世间男女灵肉情爱的深谙,和对自己美丽魅惑的躯体的自信。
她是大胆的,虽然只是一位伶女出声,却敢去爬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龙床,去试图挑弄那个冷酷的君王已经被岁月磨去棱角的风月之心,去拿自己年轻自由的身体与那短暂的富贵荣华做交换。
而如今看来,她这大胆显然已经没有分寸了。居然还敢同皇帝的儿子搅和在一起,同时侍奉着父子二人。
卿如许一字一字地骂道:真是不要命了。无耻。
她没点名骂的是谁,大抵是同时骂了两个人。
卿如许忽又想起一件更可恶的事,问道:我听说虞妃不是已经怀了龙嗣么?
她顿了顿,不敢去想:谁的?
嗯,好像还是上个月太医院报的喜,现在应该已经三个月了。至于孩子是谁的承奕一哂道,天知道。
许是这秘密太险恶,俩人一时静默无言。
第六十五章 舍身相护俱伤重
过了好半晌,卿如许朝窗外看了看,视野之所及,皆无人烟。
她忧心忡忡道:咱俩跑得太远了,都这么半天,还没见着自己人找过来。再这么耗下去,怎么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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