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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的这方棋局如今便有些被动了,可他却不慌不忙,朝卿如许瞪了一眼,又落下一枚黑子,才道,朕看你也向来不惊不乱,看来输的次数也不少吧?
卿如许眼见着那黑子一落,自己布下的大好棋局陡然逆转,半壁棋子都被困死了,便不由地扁了扁嘴,十分后悔,哎呀,怎么我怎么刚才没想到这一步呢?马失前蹄,失算啊失算。
她枯着眉头道,陛下就是陛下,看来臣再能耐,也翻不出陛下的五指山啊。
卿如许这马屁拍的,总是恰到好处。见缝插针,深得人心。
宁帝得意地笑了笑,见卿如许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道,你这小丫头,可别是要输了,就撒泼打滚哭鼻子。
卿如许一听,眼睛一亮,那臣要是撒泼打滚哭鼻子,对陛下有用吗?
没用,落子无悔。宁帝冷然拒绝。
继续下吧,该你了。
唉
卿如许长吁短叹。
第一百零五章 圆滑巧判后宫案
紫苑道,皇后娘娘恐怕都忘了吧,我们这些奴婢,在皇后娘娘您这样的贵人眼中,不过都只是石头草芥罢了。若是不小心阻了道,恨不得狠狠踢开才好,才不会顾念石头草芥能有什么真情实感呢。
她言语极尽尖酸刻薄,继续道,三年前,奴婢不过是冲撞了皇后娘娘的车驾,就被皇后娘娘罚去了掖庭司,受尽了老嬷嬷的折磨和屈辱,此恨难消。当时奴婢就立誓,若是出了掖庭司,必然要报仇雪恨。今日皇后娘娘也尝到了这被人整治的滋味,不知道感觉如何?
你皇后头一回见婢子敢当众羞辱主子,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当下震怒,朝晚晴道,晚晴,给本宫掌嘴!别让这眼中没有尊卑之分的女婢,污了圣听!
晚晴得令,立时上前赏了紫苑四个嘴巴子,打得紫苑脸上血色上涌,殷红一片。
丽妃见得此番,只是埋头,不忍再看。
皇后冷静下来,又问,你既然口口声声要报复本宫,怎么还要同我宫里的方荣串通,把罪名嫁祸给旁人?
紫苑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道,奴婢知道这宫里就这么大,处处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藏个东西也不容易。凤印丢了,迟早能找回来。而若是奴婢被它摔了,毁了,恐怕又要有无数宫人受牵连。奴婢不想害人,只是想立着腰板站到到娘娘面前一回,解了心头的恶气罢了。
卿如许望着紫苑,心头泛起些许感伤之情。
方荣公公年纪尚轻,他之前在魏公公手底下做事,犯了错,奴婢帮了他一回,他便记着奴婢的恩。因为丢了凤印,皇后娘娘您定是要在自己殿里审问的,所以奴婢就求了方荣公公帮奴婢。左右这其他妃嫔都是我丽妃娘娘的敌人,不管嫁祸了谁,都算奴婢为主子尽忠了。
众嫔妃听得这话, 脸色也都不好看了,都狠狠地瞪着紫苑。
虞妃看了看丽妃,嘲弄道,丽妃姐姐养的好狗啊,到死也不忘替主人清路。
紫苑看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又看了看丽妃,眼中涌起几分不舍。
皇后胸中愤怒,她看了看紫苑,又看了看丽妃,道,话都让你的女婢说了,丽妃,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皇后这话,便是对丽妃仍然心中存疑了。
丽妃闻言,只是抬头望着宁帝,并不辩解,只是模棱两可道,陛下圣明,今日臣妾宫中出了这样的事,臣妾羞愧难当,也没有什么可辩白的。陛下如何裁决,臣妾不敢有半句怨言。
丽妃素来温婉娴静,此时亦不争不抢,从不失态,也难怪这么多年都在陛下身边留有一席之地。
皇后碍于宁帝在侧,此时也不好发作,回头道,陛下,您看这案子要如何处置?
宁帝却看向卿如许,道,依你大理寺所见,如何定夺?
卿如许被宁帝这一问,搞得有点郁闷。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处置妃嫔,这实在难以拿捏。若是重了,怕惹得陛下不高兴,若是轻了,此案又涉及各宫娘娘宫眷,偏颇必然引来非议。
她方才说完自己的推理后,也并未下结论,就是给自己留一线,等着宁帝和皇后自己把案子接过去,自行处置了犯案之人。可怎么转了一圈,又转回她手上了?
卿如许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朱衲和南宫暮辞,朱衲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南宫暮辞则同众人一样静静望着她,眼中含笑。
果然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还是得她来干。谁让她方才非要出头,从朱衲手里接来这个难搞的差事呢?
卿如许想着之前与南宫在大理寺辩驳之言。那时南宫说,处世不宜与俗同,亦不宜与俗异;做事不宜令人厌,亦不宜令人喜。故而为官者,最重要的是权衡利弊。
虽然她不认可南宫的行事底线,但此话眼下却是十分适用。这案子既是公事,也是私事,但更倾向于是私事。如今凤印已经找回,并未影响前朝,那么这后宫之事,终究是宁帝的家事,公允不必细纠得太严苛,主要是得宁帝满意才行。
卿如许忙走出两步,一躬身,抬眼仔细觑着宁帝的脸色,试探道,臣以为,丢失凤印事关重大,为了寻回凤印,今日之事来日难免宣扬出去。后宫难宁,则前朝亦有所影响。今日之事牵涉者众多,众口铄金,恐日后宫中不正之风盛行,以下犯上,奴不恭主,故而必须从严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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