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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眼中钉肉中刺已经都拔干净了,没人再碍他的眼了。可是,他却依然没觉得心里多舒坦。好像那些噩梦,会跟着他一辈子,直到他进了棺材,没了记忆才会罢休。
许朝阳看了会儿面前的女子,又缓缓地直起腰,站起身来,朝身边的狱卒吩咐道,再写一封罪状,让她画押。要是她还是不肯画,就给她灌晚迷药,替她画了。
两名狱卒闻言,却面带犹疑地抬头瞟了一眼面前的侍郎大人。
方才缠绕在这位铁面判官许侍郎身上那股子可怖的戾气,好像突然消失了。这是发生了什么?许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是。许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好。他们不敢多加猜测,只能立刻答应下来。
许朝阳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淡淡转身,准备离开。
长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许朝阳没走出两步,就见着迎面过来的人。那人压低声音跟他说了些什么,许朝阳似十分惊讶地道,什么?
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长廊中格外引人注意。
两名狱卒本欲将卿如许押回牢房,等着写完新的罪状再处置她,听得许朝阳的声音后,也顿住了动作,朝廊上张望了眼。
片刻后,许朝阳又走了回来。
脸色明显很不好看。
他径直走到卿如许面前,俯视着还坐在地上的她,看了片刻,凉凉地道,这下由不得了。
卿如许不解地看了眼他,就见他朝狱卒招了招手,绑起来。
那个狱卒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大人,是......要动刑么?
许朝阳嗯了一声,又坐回到椅子上,周身都是不带人味的冷肃。他似乎也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瞪着卿如许的眼神微愠。
狱卒一把将卿如许从地上拉了起来,干净利落地把她绑到了刑架上。
卿如许瞪着椅子上的许朝阳,颦着眉头,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
而且,她能感觉到,许朝阳这回是对她动了杀心了。
他方才究竟听到了什么消息?还是她托顾扶风办的事,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许朝阳冷冷道,重写一封罪状。
那执笔的狱卒连忙就着衣摆擦了擦手,坐回桌前,提笔沾墨。
除了刚刚我说的那些,再加上一条勾结蛮夷,狙杀太子于尚安寺。
卿如许瞬间瞪大了眼睛!
太子死了?
你还真是了不起啊卿如许,人在我这儿,还能在外头兴风作浪地给我惊喜。许朝阳的目光中戾气深重。
人,果然还是不能有什么狗屁恻隐之心。
卿如许,你不会说,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吧?
卿如许依然有些发怔,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确实让崔昭去了尚安寺。
可,为什么太子会死呢?
眼前人影来往,似乎还有些金属相触的声音。
卿如许还陷在深深的思索中,等回过神来,发现刑具已经上来了。
她还未看清狱卒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只感觉寒芒一闪而过,整个人一震,顿时闷哼一声,只感觉后背上一阵剧痛传来!
铜针很长,顶头削尖,可以轻易地刺穿肌肤。伤口也很细微,但刺入很深,几乎直达五脏六腑。
狱卒扎入一根,又拔出来,再换一片皮肤刺入。
卿如许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紧闭着眼,冷汗瞬间如瀑而下,整个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
许朝阳看着女子痛苦非凡,却仿佛在欣赏一幅美妙的画卷,神情怡然自得,道,这才只是刚开始呢。
因为剧痛,卿如许已经分不清面上是汗水还是眼泪了,她紧缩眉头,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极尽忍耐。有血从她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想是疼得猛了,无意识地攥紧拳头,被指甲刺破了掌心。
女子的身子自然要较男子孱弱很多,禁不起多少折磨。
没一会儿,卿如许就头一歪,不省人事了。
一抔冰水狠狠地泼在了脸上。
卿如许被这一激灵从昏暗中慢慢醒来,睁开眼,却又觉得眼前一片虚幻的光怪陆离,脚步虚浮,如踩在棉花上一般没有重量,唯有背上刺骨的疼痛清晰得令人发指。
许朝阳用手扣住女子的下巴,道,疼么?才这么点儿就受不住了么?现在是不是愿意认罪了?
卿如许被迫面对着眼前的男人,她努力地喘了几口气,口中一片血腥之气,自己什么时候咬破了嘴唇都不知道。她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不,认......
许朝阳却突然笑了,诧异地看着她,道,这儿又没有旁人,装什么英雄呢?还想当烈士呢?
卿如许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也不是不能折这个节。
......说得好像.....你会.......放过我一样.......她忍着痛,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仿佛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随时晕厥过去,.......既然,没这么打算,我也不想.......让你.......让你得逞.......
许朝阳显然不打算让她今日活着出刑部了。
那么折磨她,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乐子。
无论她认不认,该落在她身上的,一样也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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