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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佘冕再多说什么,卿如许已经抬脚走到殿门口,望了眼围墙外交战的人影,就转头朝众人道,在本宫还朝之前,诸位爱卿或许都听过一些关于我的或真或假的传闻,但并不了解真正的我。没关系,有些磨合也不过是因为信任的累积还不够,需要一点时间,也需要一点契机。而今时今日,本宫就会让各位爱卿好好了解一下。
群臣看着她,一时都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是何用意。
人生一世,际遇无常,诸位爱卿能成为我在朝为君时的臣子,亦是你我之间的君臣缘分。本宫既担下这庇佑子民的责任,今日也定也会尽力护佑好你们。本宫在位一日,也定会拼尽全力为尔等守一方安乐。
卿如许说罢这些,转头朝身侧的阿争吩咐道,阿争,放破晓雷吧。
阿争应声出门,火石轻叩,立时就放出六发破晓雷。
群臣都齐齐望着那急速蹿高的烟火,在天空中炸出炫丽的火花,声响虽不足以掩盖门外的喊杀声,却也仿佛在危急慌乱之时,燃起了一方希望的火光。
他们虽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女君主在究竟作何打算,但看她负手而立,俨然没将外头的动乱放在眼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们心中的那股烦躁也都莫名变得平静。
佘冕也随着卿如许走出院子,待六发雷声休止,立刻替群臣询问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卿如许淡淡道,......自是在行我君主之职。
约摸一炷香后,当佘冕听到在外围处突然响起轰鸣的马蹄声和冲杀声,就突然理解了她方才那一番话是指什么。
这一回来的人马,听动静人数不少。群臣都欣喜道有人来救我们了,之后又过了一阵,一片人影攒动之后,就见浩浩荡荡的人群分别从圜丘的三道门闯了进来!
从衣着和马匹便可见三拨人马的区别。
南向的人马身着黑色铠甲,举着盛阳军的旗号。北向的人马则身着银色铠甲,举着骁骑营的大旗。而正东方向,也就是正门,则有些奇怪,来者是一群身着黑色大氅的人。
卿如许如今已经是一只脚踩在皇椅上的人,便没有去迎他们,只站在原地,等着所有人朝她过来。
三拨人马的为首者在距离她三丈外依次下马,就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盛阳军主帅宁方州护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末将常远带骁骑营、前银鞍军特来护驾!陛下万岁!
南北两军各自朝卿如许跪地行礼。
卿如许只朝他们略一点头,两眼却直直地望着正前方的人。
一位戴着黑色面具的高大男子缓步朝她走来,却是走到卿如许面前三步外,抱拳行了一礼,轻声道了句,恭贺新君。
短短四字,尾音还夹杂着几分戏谑的情绪。
群臣见他竟不行跪拜之礼,衣着亦非军中所有,俱怀着疑问的目光打量着他。
卿如许素来冷淡,此时倒也没听她同那人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只是站在卿如许身侧的佘冕,脸上却突然变了神情。
因为他看到卿如许虽没同那男子说话,却朝他笑了笑。
那笑容浅浅,虽只在她脸上浮现了一瞬,却是艳丽夺目,美不胜收。
佘冕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神秘男子,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他腰侧一道流光。他猛然心神一跳,人就霎时冲到卿如许面前,抬手挡在她面前,瞪着对面的男子,大声喝道:
来人!!护驾!!他们是刺客,他们是嵘剑阁的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嵘剑来营震朝堂(修)
再说,我管氏家族几代人为了南蒙出生入死,为了陆氏皇族亦献上无数血汗,而今你卿如许却为了一己之私要残害功臣,居心何在?
管宴岌厉声道,我管宴岌今日,也不过是为了南蒙、为了百姓,行天道,铲妖女,易明君!
行天道,易明君?
卿如许冷笑一声,管卿话说得这般义正言辞,可公理自在人心,我陆氏皇族也从未亏待过你管氏家族。尔等如今大逆不道,行谋反之事,名不正言不顺,还敢奢望寥寥几句便颠倒黑白么?
这一席话倒是踩中了管宴岌的痛脚。
若非顾虑声名,当初管宴岌也不会同林疏杳合作,想借卿如许的血统来控制王庭。
他顿了顿,转头朝群臣道,如今陆氏已经衰落,留下的不过是个不知来头的女娃,诸位都是饱读诗书、身负功名的才子英雄,难道真要为一个血缘不明的女娃,舍却性命与功勋么?我管宴岌与诸位同僚相处多年,虽身无长处,却愿承诺诸位,只有我在的一天,高官厚禄,雄才抱负,定让诸位称心满意。若今日可有人,愿随我管氏一同开创我南蒙帝国新局面,我管氏欢迎之至!
刀光之下,群臣神情各异,有人显然有些动摇,只是等了半天,依然无一人出列。
到底管宴岌出逃御史台,携兵造反是事实,即便功成,也很难不被百姓戳脊梁骨。
管宴岌心中也早有预期,此时倒也不见失落,他的目光又扫向卿如许,道,......无妨。此女妖言惑众,混淆皇室血统,诸位一时被蒙蔽也属正常。待我管氏一族为南蒙除去此妖女,以正视听,届时诸位再答复我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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