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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伶这才转过来看向卿如许,却只感眼前一片霞光似锦,竟有些目眩。
面前的女子静静伫立,腰如束素,眉如翠羽,双颊染绯,额间还点了莲花花钿,衬得整个人清扬艳绝,灼若芙蕖,可谓是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裴松伶显然有些怔神儿,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才出声道,.......陛下今日真是.......
卿如许听他话只说了一半,一双剪眸不解地望向他。
那满身的艳色与那双清冷如泉的眸子便映在一起,如烈焰含雪,带来一种极致的反差之感,更令人感受到内心震荡。
裴松伶眸底深深,幽幽叹道,.......真是令人有些后悔啊.......
卿如许顿了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当下也是无奈莞尔。
百官见得丹墀上的两人说说笑笑,也都彼此交换眼神,心中不由纳闷道,女帝和同这位盛阳王塞给她的皇婿显然并不般配,可他俩何时这么熟络了?
金山寺的钟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七下。
钦天监内侍躬身提醒道,陛下,吉时已到,这已是第三次鸣钟,不可再错过了!还请陛下与皇婿大人先行完成祭告礼,再行册奉礼与合卺礼。百官闻言,也都纷纷整理衣衫仪表,准备稍后的行礼。
卿如许遥望了眼远处的金山寺,点头道,是到时辰了。
话音刚落,就见宫门处突然急急冲进来一个小太监,离得老远便高声呼唤道,陛下、陛下
百官回头,皆面带疑惑。
小太监跪在墀台下,帽子歪斜,面上带着惊惶,高声禀告道,陛、陛下,不好了,方才奴才看见左卫将军骑着大马,带着他的拂晓军朝这边过来了!!奴才看见、看见那些宫中禁军和侍卫皆对左卫将军闯宫之举视而不见,就这么一路放行,左卫将军长驱直入,人已经快到奉天殿了!!
群臣哗然。
左卫将军怎敢在宫中骑马,怎敢带兵闯宫?!
陛下,臣早就说了这群江湖人不通礼教,即便高官厚禄也难防其贼子之心,实乃引狼入室啊陛下!
陛下,左卫将军定是要反了!
盛阳王殿下呢?盛阳王殿下怎地不在?快去请殿下来主持大局啊!
.......
群臣列队中的佘冕也是脸色一沉,略一沉吟,便从纷乱的群臣中走出来,两步上了丹墀,朝卿如许一礼,沉声道,陛下,且不论左卫将军此举是作何打算,可拂晓军实力不可小觑,禁军又岂能拦得住?未免陛下被伤及,还请陛下速速退入内宫,我马上就去请盛阳王殿下出军援助........
一只柔白的素手轻轻阻住了他的话语,佘冕注视着女帝的侧脸,忍不住皱眉。
不必去叨扰盛阳王了,他眼下已是没工夫再管这个了。
卿如许望着空无一人守卫的宫门,神情淡淡,道,无妨,让他闯。
佘冕听得她话里有话,只怔怔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人人都知道她坐到这个位子上来,靠的便是那位历经三朝的盛阳王。
明川帝离朝后,盛阳王便手眼通天,因着皇室嫡系的身份,也无人能与其抗衡。他也常常见她对盛阳王的吩咐言听计从,以为卿如许对此也是默许,愿意去做这傀儡女帝的,可是她今日这是要.......
佘冕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却又在心中暗含了几分期待。
片刻后,便听得轰隆的马蹄声,黑衣黑甲的拂晓军也在顷刻间到了奉天殿外。
为首的男子坐在一匹鬃毛光亮的骏马上,骏马飞驰,乌墨般的头发便在风中狂乱的飞扬,熨帖的墨色衣衫,也更勾勒出他挺拔的腰身和修长的腿。那鲜明深邃的五官,和薄唇边斜勾的笑意,都令他显出一种张狂肆意、睥睨天下的霸气。
马及时地勒止在了墀台之下。
百官的整齐列队已然被他们冲得散乱,人人扶着高帽,略显惊慌地退到了两侧。
马上的顾扶风闻言,剑眉一扫,身后的拂晓军便随他齐齐下马。众人动作虽不整齐,却也是威风赫赫。
太监望着台阶下的男子,上前一步,出声喝道,左卫将军这是作何?竟敢如此放肆,难道不知今日是陛下的大婚之礼么?!
顾扶风朝前走了两步,朝女帝抱拳一礼,道,自是来参加陛下的大婚典礼的。
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挂着飞扬的笑,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仿佛天地间惟她是人间颜色。
卿如许被他当众这样炙热地瞧着,也难免有些局促,心中一时擂鼓阵阵,险些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便敛了眉,垂了羽睫,逃也似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太监道,顾将军既是来参加婚典,便该依循礼法,同百官一道入列,又为何带了这么多人马,甚至还未放下兵器.......顾将军,你可知道,你这是大不敬之罪?!
第三百七十九章 终章(中)
顾扶风道,今日臣擅自带兵马入宫,自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陛下,您可知臣来此是为何?
卿如许刚觉得脸上的滚烫略有消退,原本只想默不作声地看他表演,此时听他竟将话头又递回给她,也是一怔。
怎么还问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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